虽然宁澹在旁边,但她已经默认宁澹为沈遥凌的看护人,这又只是描述症状而已,所以让他听到也没什么。
沈遥凌却是面色忽地变了一变。
某底瞬间划过无法掩饰的尴尬。
这就好像小孩子去看病,医师把她上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当着所有好朋友的面说出来了一样尴尬。
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宁澹原本听得认真,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沈遥凌神色的变化。
他忽地一怔。
沈遥凌这一脸心虚是怎么回事。
被戳中了?
她真的做梦了?
她,梦见的是谁?
宁澹牙根咬了咬,不动声色地问道。
“若是做梦,一般会梦见谁?”
喻绮昕奇道:“梦见谁又有什么影响?有的时候梦里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嗯,不过如果实在要梦见一个人的话,大约应该会是平日里最欢喜,最亲近的男子吧,不过即便是梦见对方,也并不代表什么,总之你不要有压力。”
宁澹耳道里胀胀的,仿佛除了那句“最欢喜、最亲近的男子”,别的什么也没有听见。
这个形容,难道是魏渔?
想到他的幻境中昙花一现的沈遥凌,再想到沈遥凌或许会在梦里与魏渔相见……
即便知道只是虚幻梦境,宁澹仍是咬得后槽牙根快要出血。
再想到昨日他从幻境里抽身时,看到沉睡着的沈遥凌面上餍足快意的笑容,宁澹霎时嫉恨得胆汁倒流进心腔。
喻绮昕看着他突然涌现的一身杀意,有些发懵。
“是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
“并无。”
两人异口同声。
宁澹垂眸,与沈遥凌互视一眼,眼睫轻眨。
“一切如常。”
不管沈遥凌有没有在梦里会见旁人。
至少沈遥凌真正轻薄了的,只有他一个。
而这件事,不能让旁人知晓。
沈遥凌虽然是出于药效才会失控,但若是此事当真传出去,不管怎样都于沈遥凌名声有损。
“好吧,那就好。”
喻绮昕再一次被这两人的话打消了怀疑,点点头,对沈遥凌道:“那你之后不能再不重视了,药还是要每天按时喝的。”
沈遥凌“嗯嗯”点头。
喻绮昕该说的说完了,又心想自己管这么多干什么?扭头就想走。
然而说话间,一个侍从过来,侯在门外,见人出来便道:“几位公子小姐,魏大人说,若是几位已经用过早膳,就先到他那里去,有事商量。”
沈遥凌是一点也不想和宁澹独处。
接话道:“没关系,我可以先到老师那里去,商量完事情再去用早膳。”
侍从对她笑笑:“那也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宁澹面色沉如黑铁,紧跟在沈遥凌身后。
喻绮昕起得早,本就是吃过早上来的,便也一道去了。
侍从便引着一行人朝第二层船舱走去。
路上熙熙攘攘的,还时不时碰到有熟人打招呼。
大多数人都是喻绮昕和沈遥凌共同认识的人。
喻绮昕本来走在沈遥凌身侧,和她时不时说两句话。
却顺着旁人的目光,看到了沈遥凌身后的宁澹。
宁澹的目光如同牵着线的纸鸢,一直落在沈遥凌身上,没有移动半分。
喻绮昕愣了愣。
若是从前他看到这一幕,或许会神伤。
可现在她已经放下了执念,知道自己的成功绝不应该在旁人身上体现,便心思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