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渔是此次出行带队的官员,先邀请他倒也没错。
然后点了宁澹。
宁澹抱着剑,冷漠地往旁边走了一步。
又点了数人,其中包括沈遥凌。
点完后,那僧人一躬身。
“请诸位去往最高层塔。”
喻绮昕的面色瞬间不好看了。
不过她极少说什么难听话——身边自然有人替她开口。
果然她身旁的一个学子愤懑喊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刺史难道未对你安排清楚不成!”
没点喻绮昕的名,却是为了喻绮昕出的头。
喻绮昕身为尚书令之女,刺史合该要礼遇的。
僧人又一合掌。
“各位施主请见谅,是否同席只看缘法,不论其它。”
嗤,缘法。
搬出这玄而又玄之说辞,旁人自是不再好反驳。
若心里还有怨或不满,也只能记在那些被选中的人身上。
沈遥凌倒没在意旁人的想法。
扫了一眼周围,与宁澹互换了一次眼神。
几乎都确定了,这些大部分是今日起迟的人。
也就是昨夜未用解药之人。
有趣。
这燕州刺史究竟什么来路,与这瓦都里教又有什么关系。
吃他一顿饭,竟还要先检测“忠诚度”。
沈遥凌跟着领路的僧人提步进入塔中,一层层绕着石阶上去。
那样长的阶梯,那僧人走得大气不喘。
边介绍道。
“整座塔全都由石头制成,身处塔中,就身处于瓦都里的庇护之中。”
又是石头。
他们的信仰,似乎全都跟石头有关。
偶有人交谈说笑,沈遥凌一直谨慎地没开过口。
宁澹也冷面不语。
他又回忆起了更多的东西。
这瓦都里教与燕州刺史的事情,他上一世也曾听闻过。
瓦都里教风靡一时,虽然上一世并没有陛下遣派使者赶赴阿鲁国的事,却也有陛下服用“阿鲁神药”的传闻。
宁澹也曾劝诫,陛下并未听从。
直到后来吃坏身子犯了一次急症,杜太医也险些回天乏力,陛下才断了这药,重新调理,亏损的元气自然要用旁的更多的药材弥补。
至于燕州刺史,他印象不深,只是记得一个传闻。
燕州刺史被关押前,带兵屠尽了石檐塔,也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这座塔。
据说是将塔中所有财宝洗掠一空,最后又一把火烧光。
有人说他那时已经疯了。
随着燕州刺史投入大牢,泉州刺史被斩首,燕州、泉州长期陷入混乱,那一桩事后来也渐渐无人再提。
现在想起这事却是疑窦丛生。
燕州刺史屠杀瓦都里僧人应是在距今的十二年以后。
而现在,这两方的关系看起来仍然非常亲密。
思索间已经来到了顶层。
燕州刺史模样儒雅,招待他们时倒是很热情。
席间,又说了好些勉励的话。
鼓励他们与阿鲁国多多来往,自然也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