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
程落直接开车去了俱乐部, 她挺矛盾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张景泽的感情。
别的姑娘十三四岁就情窦初开,那时候班里面总会充斥着谁喜欢谁的传言, 大家谈到这种话题也会格外激动。
可她没经历过这个阶段, 她这个年纪的时候, 哥哥和父亲接连出事,一个孤女寄人篱下,她情绪敏感,即使陈家对她不错, 可也孤僻了一阵子。
再后来, 陈望洲就出现在了她的世界。
从小到大, 她只喜欢过陈望洲一个人,这段感情还是畸形、隐晦的,以至于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对她说了些喜欢她要追她不会轻易放弃的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这个季节,气氛在不断降低,车窗上蒙了一层雾。透过这层雾, 是北城的璀璨繁华。
程落开车顺着车流到了俱乐部,这个俱乐部是陈望洲的,她的台球、射击、射箭都是他教的。
他在这些方面是一把好手。
早些年, 他也会玩儿赛车,后来渐渐不玩了。
程落进了俱乐部,她看了眼, 玩儿保龄球的人不多,于是决定玩会儿保龄球。
保龄球她不太擅长, 但这东西挺解压的。
程落把外套脱下,包还没离手, 里面的手机就响了。
陈望洲刚出门,轻轻给方向盘打了个转,车走上了高架,“人在哪?”
程落手指蜷了蜷,“在家呢。”
陈望洲轻笑了声,他觉得他就多余给她打这个电话,这丫头一撒谎故意骗他躲着他,他就心情不爽。
她怕是还不知道,她一进门,就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行,那我开车去你家,你要吃什么东西吗,我给你带。”
程落蹙了蹙眉,“你闲的没事要来我家干什么?”
“那你闲的没事满口谎话骗我干什么?”
程落被这话堵住,扯了扯嘴角,坐在一旁的软椅上。
“在那好好等着我,陪你玩玩儿。”陈望洲留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程落看了眼手机,又点进微信,果然不出她所料,张景泽没收她的钱。
他不收钱,就意味着她要亏欠他,也意味着他下定了决心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程落蹙了蹙眉,懒懒靠在椅子上。
她身上带着有钱人一贯的思维,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事,可难题是张景泽偏偏不要钱。
和她谈感情,她真没什么真感情可以付出的。
她的心脏就一个拳头大,里面已经塞满了一个人,满满当当。
陈望洲让她乖乖等着他,她就真在这等着他,她其实挺想和他玩儿两把的。
她的射击技术还不错,有时候和他比能占据上风,她自负地说自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等了半天他还没到,倒是张景泽又开始给她发消息了。
张景泽的朋友圈有人发小奶狗的视频,说是求人领养。他觉得这东西挺可爱的,也不知道程落喜不喜欢,顺便问问她,也算是一个话题的切入点。
程落不知道视频里的狗是什么品种的,反正不是边牧。
陈望洲之前养过一只边牧,叫圣斗士,比程落来陈家还早。圣斗士特别聪明,就差会一张会说话的嘴。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程落开玩笑说要给圣斗士改名,改成蜂蜜。结果圣斗士非常抵抗一个金毛经常叫的名字,最后不了了之。
程落见识到圣斗士的聪明以后,每次看到圣斗士对她笑,都要怀疑它会不会把两人的事捅出去。
后来,圣斗士就生病去世了,陈望洲这个放荡不羁的人也沉郁挺久的。
她安慰他,他顺势扎进她的怀里,对她说圣斗士他都养出感情了。
那个场景程落印象挺深刻的,也是那时她才看清他的另一面,他也是重感情的。
程落也很想圣斗士,有灵性的动物,招人喜欢。
她在包里摸出烟盒,磕出了一支烟,塞到嘴里,不自觉地抽起了烟。
陈望洲见到她的时候,她盯着一个方向,指尖夹着烟,轻轻一动,那一截烟灰就飘落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抽烟,他甚至都不知道她还会抽烟,有些错愕。
陈望洲坐到她旁边,“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程落就像是上课捣乱被发现的小学生,甚至都没敢回头看他一眼,低着头要去把烟头掐灭。
陈望洲攥住她的手腕,拦住她的动作,“又没要训你,怕什么?”
程落这才找回来一些状态,她脸上又恢复了沉静,吸了一口烟,娴熟地吐着烟圈,“家里都不知道我抽烟。”
“现在有人知道了,我是第一个。”他云淡风轻地说,脸上没有一丝要训斥和责怪的意思。
即使是刚刚见到她抽烟的那一点错愕,顷刻间都在脸上烟消云散。
程落想说些什么,只见他低头也掏出一支烟,塞进嘴里,叫她:“落儿。”
程落手夹着烟,“怎么了?”
“帮我把烟点上。”
程落嘀咕着说:“你怎么不帮我把烟点上?”
陈望洲笑了下,手捏着烟,烟头触上她的,眼看着焰火一点一点蔓延到他的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