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春香使劲儿捂住嘴,笑得岔气。
七八分钟后,何莎莎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半拉漫画书,看春香的眼睛跟把冲|锋|枪一样,一梭子一梭子的子弹恨不得要把她给打成个马蜂窝。
她抬起右手,食指指着又恢复了梨花带雨模样的春香,咬牙切齿:“好,春香,你真会演戏!你她妈怎么不去演戏,你这演技要拿奥斯卡金像奖是妥妥的哈!你跑到我这小小的农家乐里来当小工,不是太委屈你这位大影后了吗?我她妈脑子坏了,把你给捡回来,我这间小庙装不小你这尊大神。明天,你就给我卷铺盖卷儿滚!”
春香心里乐得开了花,因为何莎莎不但跟她说了话,还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还有,看见她气成这样,她的心里别提多舒爽了。至于她说的什么让她卷铺盖卷儿滚的话她才不会当真呢,因为她的脚还没好,何阿姨是不会让小老板这么做的。她现在越来越清楚,只要博得了何阿姨的同情,她就可以在这间农家乐里留下来。她只要天天抱着那个枕头,闻着那上面的味道,也许很快就可以想起什么,就可以回家去了。
她这会儿难得看见何莎莎这样,所以就还想逗逗她。
故意带着哭音恳求她:“老板,我的脚还没好,你就算赶我走也等我的脚好了行吗?呜呜呜……”
何秀红追进来了,她听到了女儿之前说的话,也听到了春香后面带着哭音的话,很自然她又站到了春香那边,安慰她:“春香别哭了啊,你别理莎莎,她说的不算。阿姨保证你不但脚没好不会被赶走,就是脚好了也不会被赶走。你安安心心地在这里住下来,想住多久都行。”
“妈,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何莎莎一听把手里那半拉被她妈撕坏的漫画书发气扔到了床上。
何秀红不理女儿的抱怨,倒去外面拧了毛巾进来替春香擦脸,擦干净了嘱咐她早些休息。临走又警告女儿:“不要再欺负春香哈,天儿晚了,左邻右舍听到了不好。”
何莎莎彻底无语了。等她妈出去拉上卧室的门儿,又听到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声音,何莎莎这才看向春香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春香,我给你点一万个赞!你真是个心机婊,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个跟春花一样的人呢。没想到,你给了我惊喜哈。也是,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种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就算变成狗也一样的带着,心机狗……”
“你说什么呢?不兴这样骂人哈。老板,我觉得你吧,什么都好,就是嘴巴有些毒,说话不好听。”
“我用得着跟你说好听的话吗?也不看看你是谁,你只是个没人要,跟个傻瓜一样毫无生存能力的白痴,要不是我捡你回来,你呀,还不知道在哪里做皮肉生意呢?你值得我对你说好听的?”何莎莎挑起一边眉毛,无限不屑道。
“……”春香被何莎莎的这句话刺伤了,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可是被何莎莎这么无情地当面说出来,真得伤到她了。
所以,她垂下眼眸,神情哀伤地躺了下去,拿起毛巾被盖在自己头上。她不想再看再听,想把一切能够伤害到她的东西隔绝在外。
何莎莎见到春香这样,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她想跟春香说句对不起的,可是一转眼看到床上那被她妈撕坏的半拉漫画书,又觉得解气,觉得扯平了。
她关上床头灯,走到床尾,上床在自己那边躺下去。睡着之前,她许愿,千万不要再梦到春香了……
——
春香的脚终于好了,拆了纱布,隔壁的春花她爸,土医生老常来检查了,说伤口已经完全结疤,可以到处走动了。
春花知道她好了,蹦蹦跳跳得跑来了,非要拉着她出去在村里遛弯儿。平常她们两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