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请示外力支援。
其实这种任务,若是换做熟手来干,根本不需劳动这番,直接沿公路走过去就好。可谁让端竹他们一个一个新人手潮,倘不走一段山路累得人仰马翻就没有那种迷路山间重回人世的伪装效果,今后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做何种苦情疲态。说白了,遭这翻山越岭的大罪就是为了让他们锻炼演技,储蓄备用情感——也许外人听来会觉好笑,然而每一个前线情报人员都必须经历如此过程方能胜任日后工作。端竹他们早有所闻,是以并不怨恨,只依照原定计划,盯着表下藏着的指南针,以每小时三公里的速度,一步一磕地向上攀爬。一直爬到凌晨两点,终于行至山雾深处,放眼,四野一片漆黑,身边更有蚊虫肆虐,为防走散,五人必须逐一牵手前行。端竹仅有一边手可供牵着,只能走在最后。牵着她的,正是那位大师兄。期间端竹无数次想将右手抽离,奈何大师兄握得死紧,差点儿没把她握抽筋儿。
一路苦旅在破晓时分告一段落,县城派出所的临时观察点到了。因为所里忙着救灾,接待他们的只有一个老民警和一间乡村公厕般的竹皮屋。老民警倒是悠哉,上山之后苦无事做便私设了陷阱逮捕野兔。见他们到来他也没露出半分高兴的神采,似乎更愿意在这世外桃源之处躲避满目死亡与伤痛。
“喱们到这咯嘛就该咋个吃咋个吃,该咋个喝咋个喝哈,完后包包头的东西就不要带起走咯。”
老民警扬了扬手上的指令单,示意自己只是照本宣科,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五人都晓得这个站点的任务是安全保障和任务督查,故而立即卸下包袱,有今天没明天似地用力吃喝了一通就都将食物交公,打算轻装上阵。
正要再度启程,端竹却指着竹片房角处的一堆野兔尸体问:“警察叔叔,请问兔子可以给我们一只吗?”
老民警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不是舍不得把这西拿给喱们,可喱们不可以带东西下山哒,搞忘哒?”
端竹摇头,“我们不带下山。”
“那要得噻。”老民警当即豪爽起来,从兔堆里揪了一只大的出来,“拿切嘛。”
端竹道谢接过,可谁也没想到,她居然深吸一口气,猛然张嘴咬向死兔颈间——兔子都是刚从陷阱里抓出来掐死不久的,皮毛尚且留有温热,血液没有凝结,她这一口咬下去,浓稠的鲜血立刻从齿间涌出,淅淅沥沥淌得满下巴都是。非但如此,端竹还闭着眼睛,全力吸食那新鲜兔血,即便时不时作呕,却都要强自压下。
一时间,众人都被她吓得呆住,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次他们走的是个“上山游玩,偶遇地震,其中一人躲闪不及被滚落山石砸了手臂,接着迷途三日,最终才千辛万苦地摸到县城里”的曲折悲剧路线。想他们一个个生得小姐少爷模样,钻木取火什么的原则上应该不会,野草野蘑菇什么的原则上也不敢采食。三天山路,断食断水,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归期何时,为了活下来,他们可不是要想方设法抓活物吃么?
好在校方没给他们编个迷路二十天的路线啊,不然他们这会儿就该往离得最近的人脖子上咬一口,继而大嚼其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