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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竹将土豆皮收拢成一堆答:“蘸酱油吃好。”

郝君裔咬牙:“那黄瓜怎么吃好?”

端竹咬一口土豆答:“蘸白醋吃好。”

郝君裔扶住椅背:“南瓜呢?”

端竹嚼着土豆答:“蘸酸梅酱吃好。”

郝君裔破罐子破摔地想,也成吧,如果蘸点儿东西吃的话,味道应该都还能勉强接受,不至于让嘴里淡出个鸟儿来,便问:“作料都在哪儿呢?”

“理论上是这么吃好,可在西柏坡,你又不是□□,哪儿有那么多调料给你呢?只有盐巴。好好体验吧,娘。”

☆、小树

一顿堪称辛酸的午饭过后,郝君裔换起睡衣——还是那身棉布料子的趴趴熊——噗通一声倒进床间,捂着个丁零咣啷的肚子还要喝水。

端竹知道她是光吃碘盐觉得嘴里发干,可也不打算给她水喝了。

而郝君裔是很难自觉勤快的人,端竹不替她取水,她就守着那小半杯水很珍惜的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欧美麻豆般的颀长身躯在床间侧卧着缩成一团,不像个女人,倒像只营养不良的大熊猫。几乎是用舔的喝完一杯水,她便抱着杯子不动弹了。

“郝君裔?”端竹试探着叫她一声。没有回应。端竹合起报纸走到床边,果然发现她睡着了。从她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在唇前的玻璃杯壁上凝成白雾,缓慢而富有节奏的一呼一吸之间,白雾总在变化形状,却像放电影一般连续不断——端竹都看在眼里,可脑海中想的并不那么艺术。她看见气息是从郝君裔嘴里出来的,就开始琢磨郝君裔是不是感冒了,由于鼻塞所以才必须用嘴呼吸。

小心翼翼地把手盖到郝君裔的额头上,她试探了郝君裔的体温。但她的体温太高,对方体温太低,这就怎么摸都是凉的。想来,跟郝君裔在一起快有一年半了,端竹却从没怎么见郝君裔病过。两个十分健康的人在一起,生活中连点手忙脚乱的调剂都没有,日子真是太过乏味了。

前几天端竹忍不住问郝君裔,你病过吗?郝君裔想想,说,有一阵长智齿,总发烧。端竹一高兴,顺势问,烧到几度?郝君裔似乎对这个记得很清楚,立刻就可以答出来,三十六度五。还解释说长智齿都是低烧,这算低烧中的高烧,当然正儿八经发高烧时她也能烧到国际标准水平,不过只能偶尔一次,因为那实在是太难受了。多烧几次她就恨不能直接死了算了。

端竹不可置信地把电子体温计探到郝君裔耳洞里,一量,三十五度六,且郝君裔当时还躺在被窝里,体温应当比正常时候稍高一些,照这样讲来,三十六度五对她而言可不就是发烧了么?端竹想起人体的正常体温大约就是三十五到三十七度之间,往下是快死,往上就是发烧,于是她也给自己量了量,居然正好是三十六度五,而她是刚喝下去一杯凉水,体温照理要降——敢情老天爷是专门发她下来给郝君裔暖被窝的。实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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