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祁深静静的坐在了床前。这是第一次来到皇宫,明明有机会可以不来的,呵,虽说目的是为了报仇,给祁家最深的打击。可真正的原因,一直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挣扎,告诉他,皇宫中由他相见的人。将手伸进自己内衫的口袋中,摸出了一个泛着荧光的雪白坠子。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那年,他第一次见到了幻影阁阁主沐逸风,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母亲的死因。那年,他仅仅只有六岁。
六岁的他承载了母亲的惨死。加上长时间的被祁家虐待,吃不饱穿不暖,他的心中背负了仇恨。随着一天天的过去,仇恨越来越深切。
沐逸风当初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带他走。可是祁深都没有同意,带着孩子专属的倔强。守着那个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什么沐逸风口中优秀的母亲会喜欢上祁穆沉这种人渣?祁深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只能放弃。
直到一天——
风和日丽,绿树荫荫,这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日子。他习惯的早起,跟着幻影阁的下属们出去练功。在小巷中穿行,忽然听见了一个哭喊声。好奇心驱使下,他走了过去。
看着一个衣衫华丽的小女孩,正被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围住。祁深撇撇嘴,他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这世上,弱肉强食,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就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是女孩自己的失误,无关其他。正打算离开。却在恍然见瞥见了其中一个男子的脸。
勾唇一笑。那是一张何等熟悉的脸。祁家总是欺负他的小厮呵。
“还想躲?乖乖听话,说不定等我们主子心情一好,还能够放掉你呢?跟我们回去!”
“呜呜呜。”
小女孩只知道哭泣。说不出话来。
主子?不就是祁穆沉么?一直沉默的祁深忽然来了兴趣。祁穆沉要做的事儿……他最喜欢捣乱了。
冲着暗处打了两个手势,一个女孩就出现在了小巷中。当时的雾姬只有十二三岁,却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你们,还不快放下那个女孩?不然姑奶奶我可就生气了。”
“哈?小美人,年纪轻轻就自称姑奶奶,这可不好哦。”
那小厮用一种猥琐的目光在雾姬的身上打量,却只见雾姬魅惑一笑之后,就失去了生息。
小厮的额头中央,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雾姬最擅长的,是——暗器!
等等。
正在回忆的祁深思绪忽然乱了起来。方才脑海中闪过的那些记忆片段,那雾姬手中毫不犹豫发射而出的银针……正是今天出现了两次的那种银针!祁深不会认错,因为雾姬所有的银针尾部都有一个穿线的小孔,平时拿来缝缝衣服什么的。
会出席那种正式场合的此刻,绝不会用做女工的银针来当作暗器吧?
怪不得今天朝他而来的那枚银针,放了这么多的水。
祁深无奈的笑笑。雾姬只怕是实在气不过,所以来毁坏婚礼的吧。回忆的事儿到这里就断了,祁深收起了那枚雪白的坠子。如同珍宝一样,藏在了最贴心的位置。
“啪咔。”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身酒气的夜安宸。
祁深此时才有心思好好打量这从今以后就是他夫君的男人。
柳叶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眼。因为喝了许多酒而鲜红似血的红唇,因为微醺而浮上脸颊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