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雷劈了?”裴宜听到钟成双带来的消息,也是一脸懵逼与震惊之色。
钟成双笑得毫无平日里面对村民的威严之色,他绘声绘色地道:“据说啊,昨天白天就隐隐响过两声雷,大家也没多想,以为听错了,谁能想到昨晚没风也没黑云,别的村子都没事,就那家人睡梦中天降惊雷,屋顶都劈飞了!”
“要不说老天爷开眼呢,那雷没伤住在屋里的人半点皮肉,就光劈屋顶,那家连茅房屋顶都没了,大概是做了亏心事自己害怕,那家老太婆吓得钻在床底下躲雷,爬出来时撞翻了放在床尾的尿桶,半桶尿全泼自己身上了。”
钟成双张着大嘴直乐呵,裴宜慢慢冷静下来,挑眉道:“其他人没事?”
“哪能啊。”钟成双道,“你那狠心舅舅一大早发癫,死活要休了你那狠毒舅妈,两口子打的都动刀子了,你那舅妈给她男人一菜刀,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县令大人的监牢里了。”
钟成双略停了停,观察裴宜的神色,见他毫无担忧之色,这才放心下来,继续道:“咱们村老大夫去看过了,那一刀是冲着你舅舅背上去的,只是女子力气小胆气也小,就破了皮,伤的不深。”
钟成双没说的是,虽然立即就有邻居帮忙来请老大夫,但这么远走个来回,那个男人失血过多,因此亏了根本,再房事上可能会有那么一些力不从心。
这点就没必要说了,反正那对夫妻膝下是生了男孩的,不怕断了香火,只是那孩子顶着亲娘是个暴起杀夫的毒妇的名声,日后怕是得在别人的议论下长大。
半开着的大门外,有什么东西发出“砰”一声轻响,钟成双处于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听见,裴宜听见了也当没听见,神色丝毫未变。
钟成双就爱来找裴宜唠嗑,裴宜嘴巴紧还不像那些长舌妇一般乱嚼舌根,和他说八卦不会祸从口出,十分能满足他憋一肚子话没地儿说的苦闷。
他说完八卦照旧如没事人一般,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后走了,裴宜起身,走出房间,自家屋外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叫来睇的姑娘。
来睇瞧见他,便如老鼠瞧见了猫,瞳孔都吓得缩了缩。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来睇神情更慌乱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偷、偷听的,我只是……”
昨日裴宜买下她,却对杨红说自家两个大男人不方便住个小姑娘,让杨红帮忙把人带回家和她家的钟乐一起住,今日,来睇本是来问裴宜今后她要做什么活计的,谁承想刚走近就听到了钟成双的话。
来睇不知自己该不该摆出担忧的样子,她心里承认的亲人只有她那死了的娘,被亲爹亲爷奶如扔垃圾般扔到舅舅家门口,又被舅舅家嫌弃,关在门外不许她进门,要不是村里人的议论,她早已饿死在外面。
后来舅舅家被迫收留了她,可也是把她当成牲口一般使唤的,那家人总有做不完的活计等着她,她每日只有一个时辰睡觉的时间,每日吃的是和水差不多的粗粮粥,前些天,她终于来了葵水,舅妈总算扔给她一些破布,让她自己缝了一套衣服,换下了她来时那身短了一大截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