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忽然发难道,“本殿下奉令来接北燕王之子许清妙。这许清妙还未开口,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躬身低道了一句,“见过四殿下。”
经年未见,容望如今个头见长,虽还不及许桑衡高,可到底比我还是要高些的,面容也比从前刚毅不少,早便褪去了旧昔的稚气。
他此番穿了一身鎏金色的华服滚袍,披着大裘,眉目之中乍现出令人生畏的锋芒,一举一动尽显雍贵和陌生之感,同记忆里那个笑起来若清风朗月,会总拉着我的手哄我叫他“阿望”的小少年竟是不大一样了。
或许,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容望,亦是大宣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容望见我一直不错眼地在看他,十分受用,嘴角微微上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许清妙此番能从匪窝逃生,想来也必是受了不少惊吓,来人,先带他回马车休息。至于你嘛…”
容望撇了眼许桑衡,“本殿下看在你游说山贼,解救许清妙有功的份上,就不同你一般计较了,你自可先行回去燕王府,将此事告诉你们王爷,就说许清妙已然脱险,本殿下会亲自护送他入宫。”
容望的逐客之意已甚是明显。
许桑衡却不为所动。
依旧伫立于此,还将抓住我的手臂微紧了一紧,大有不肯放人之势。
我倒当真是左右为难,只得低眉垂眼,少说话为妙。
“你怎么还不走?”
果然,容望开始沉不住气,怒声指责起许桑衡,“本殿下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要抗令?!”
“回四殿下。”
许桑衡微微颔首,语气沉笃,像是早已做好了决定,“在下打算陪同许清妙,一道入宫。”
许桑衡话既一出口,周遭空气瞬而凝滞。
4、
“放肆!皇宫重地,岂是你这等贱民可以随意踏足的?!”
容望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话,“你一个马奴之子还肖想入宫?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去宫里继续养马?”
这时,容望身边的近侍小太监春喜走上前道,“殿下,这人现在已被北燕王收做了义子,此前一直在北燕军中做事,我们也是看他常与这帮山匪打交道,才向殿下举荐了他,若他当真要护送这许公子入宫,没准是北燕王的意思…”
“那又如何?”
容望依旧颇为不屑,“一只野雀,便是侥幸能够飞上枝头,也是变不成凤凰的!”
许桑衡倒并未怎么动怒,表情淡漠,但我知道,他被容望这般说,心里定是不服气的。
因他抓我的手很是用力。
弄疼我了。
“我们殿下都已经发话了,你怎还不知好歹!难不成昨日你还没挨够打,今个儿又想吃一顿板子吗?”
春喜见这阵势儿,显是僵持不下了,便打着圆场故意训斥许桑衡。
我心中微微一突。
他们打了许桑衡?
难道许桑衡的腿脚就是被打伤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诧异地望向许桑衡,许桑衡却冲我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转而对容望道,“殿下,妙…许公子自小同在下一道长大,他体弱多病,此次又是第一次离家远行,须得在下随身照看才是,还望殿下通融。”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殿下既然千里迢迢地过来接人进宫,哪还能亏待了许公子不成?这宫里主子多,奴才更多,许公子自会有人用心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