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青青在找到他之前,就已经做出了这种决定,那是不是说明,在过去数不清的年月里,在那懵懂的过往里,他的青青,其实早就深深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难以舍去,也难以代替呢。
面对这样坚定被选择的偏爱,应缺无法抵抗,也不想抵抗。
哪怕这样的偏爱一次又一次,一世又一世,要他性命。
摸完了头,应缺难得说点人话:这么小就开始工作,累不累啊?
久久心里一暖,狗爹还是关心它的,也没有像阿爹说的那样吃它的醋。
久久刚想说不累,结果就听应缺接着说:正好,我还欠管理局一个员工,你好好干,帮我还债。
好好好,父债子偿是吧?
久久觉得自己刚刚那点感动就是喂了狗。
应缺轻笑一声,再次揉它脑袋,这么小就工作养家,很厉害。
久久久久克制住不要笑,但还是忍不住舒展了下叶片,行吧,看你还会说人话的份儿上,懒得和你计较。
应缺:所以你现在有钱吗?工资借我花花。
久久:滚!
在儿子爆打渣爹这种人伦悲剧事情发生之前,终于有人出来主持公道。
那人一袭青衣,也不知从何而来,只一阵风拂过,再一看,他便站在那里,站在眼前。
应缺也顾不得啃儿子了,他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青衣人给占据。
他望着对方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乌发,只有那雪衣成了青衣,半数乌发被一截冒着青芽的树枝轻轻挽起。
明明是那样熟悉,却又仿佛踏过重重世界,才等来的这一次相遇。
看见这身青衣,仿佛隔着无数世界与年月,看见了当年的雪山遍染青绿,春色无垠。
那是他留下的唯二离别赠礼。
思及此,应缺顿时心虚。
死亡不可怕,死亡告别也不可怕,可怕的时候告别了,也死过了,又再见了。
还是被对方从三千世界无数灵魂中扒拉出来,死了都不得安宁。
应缺浑身气势收敛,刚才的无赖渣爹样瞬间消失,一下子规规矩矩地仿佛像个正经草,每根叶片都呈现出乖巧的模样。
久久:行吧,对于狗爹的脸皮,它已经无力吐槽,浪费时间。
青青摸了摸久久的小叶子,轻声道:乖,自己去玩,我和你爸说说话。
被阿爹摸了,久久乖乖点了点头,瞬间听话地跑远了。
挡箭牌没了,应缺更紧张了。
如果说刚刚还可以用当着孩子的面给他留点面子为理由,现在就是夫妻私下调/教,青青想把他怎么搓圆捏扁都没人阻止。
应缺装死多久,青青就等了多久。
任由山风拂面,吹得青衣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