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立刻回复楼层位子,一秒未到,电话即刻被挂断。
宋阮周遭人的陌生气息不断变换,步履匆忙,一股极熟悉的淡淡的青柠香挤进满是消毒水层层裹压的空间,心脏不自觉牵引跳动,他努力睁眼,辨认出那抹熟悉的面孔,是靳越舟。
视线触及范围内,还有紧跟在身后的周知简。
心脏一瞬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了一把,胃里紧跟着绞痛。
无措和害怕的情绪在看见熟悉的人时顷刻喷涌爆发。
宋阮说不出话,喉间哽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眼角的清液不断下滑,血迹和脏污一片模糊。
病人情况危急,不仅身上重创多处,连带大脑的人工耳蜗错移,急需开颅手术换取人工耳蜗。
……
姜奶奶一接到医院电话立刻奔向医院,主治医生同她交流病情探讨手术事宜时,她强撑着所剩无几的精力坚持对话,眼尾年迈的皱纹一日之内加深,平日里干练温雅的老教师气场消散不见,苍老的手掌不停拭去泪水。
她不敢进病房,不敢看插着呼吸机无声息躺在病床等待手术的宋阮。
靳越舟沉默站在身侧,海似的深邃双眸布满血丝灰暗,高大落寞的阴影打落瓷砖地面,“奶奶,对不起,是我约他今天来医院和医生见面的。”
嗓音沙哑似裹着重重沙砾。
周知简闻声上前,纤细的手握住靳越舟,声线温润,安慰道:“你们别担心了,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姜老师拭去眼尾水迹,伸手示意让靳越舟坐身边,苍老的嗓音含颤哭腔,但仍然带着不容置疑道:“孩子,和你没关系。和你没关系……”说完,再也忍不住,姜老师双手捂脸,无声啜泣。
……
冰凉的手术台下飘出一股股黑色浓雾,逐渐将宋阮重重包裹,密不透风的窒息寒气层层上涌,脊骨、头骨、胸腔……寒冷窜遍身体各个器官部位。
已经打了全身麻醉的宋阮忽然茫然睁眼,无声的世界太熟悉,天花板隐约一道强光冲破雾瘴,直直照射他的眼球。
强光刺眼,他微微偏头,眼眸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