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哪有拆床的举动,恐是因趴着的姿势不舒坦,烦躁地动来动去,奈何受伤部位特殊,动作稍大便不住地抽气。
观望片刻,锦儿踏入房中,顺手将门关好。
纪如卿听到响动,朝她望来,蹙眉道,“送个人也这么久,我都快渴死了。”
这算不算是撒娇?锦儿心中暗笑,上前将药塞到他手中,去端了方才凉着的水,探过水温发现已经冷了,又加了些热水才端到他跟前,转念一想又觉着他这姿势怕是喝水也不易。
“明日让卫大哥弄根细小的竹管子,你喝水也方便。”
“嗯。”纪如卿低低应了声,单手直起身子,另一只手接过水杯,大口灌了下去。
锦儿看在眼中,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是真的渴了,郡王府一个婢女也无,只卫离照顾他,难免有疏忽之处。
“夜深了,你歇下罢,我守着你,若是渴了你唤我便是。”
纪如卿深深地瞧了她两眼,正在锦儿莫名之时,他又发了话。
“这床够大,分你一半。”
☆、接受
这种颇为惊悚的好意,锦儿自是不能接受的,在知晓他对她有所图后,对他的言行,她皆很敏感。
同床共枕是使不得的,虽说他眼下是个伤患,无法对她做什么。
“那个……我随便去隔壁屋里将就一宿……”
纪如卿抬眼,打断她,“隔壁是卫离的屋,不比我这里好。”
“偌大郡王府,就只两间屋子不成,公子莫要诓我。”锦儿气急,鼓着腮帮瞪他。
就知他不安好心!
公子抿唇,末了片刻才不咸不淡道,“既是如此,你又如何照顾我,若是夜里我渴了,或是发热,你岂会知晓,还说留下照顾我,半分诚意也无。”
无形中被数落了数条罪状,锦儿哑口无言,经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理亏,想想跟在他身边数载,名为婢女,她却很少照顾到他,倒是他锦衣玉食养着她。
“对不起,总挥霍你对我的好。”
她忽然的歉疚让纪如卿微怔,很快便明白她指的是什么,随即仰了仰头,动作幅度没控制好,扯到了伤口,忍痛蹙眉道,“既是有痛改前非之意,我便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锦儿心生警惕,犹疑盯着他。
纪如卿佯怒,“以往我待你那般好,如今又因你落得如此狼狈,你竟半分愧疚也无,真是小白眼狼!”
锦儿满头黑线,挨板子这事儿竟也能算在她的头上,她就长得那么像冤大头么?
“公子,又不是我赏你板子,这怪不到我头上罢。”
纪如卿眯眼,“到了如今还与我顶嘴,你不觉罪加一等么?”
“……”这怎么又升级成‘罪’了呢,她也很无辜的好不。
可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她也不好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