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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炮灰决裂重逢倒计时(1 / 1)

拉查克肢体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搂上医生的脖子,熟练地回吻。

感受到他回应,医生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他现在明明确确有一个念头,他想要更多,更深入。

他的手开始在拉查克身上游走,探进他宽松的衣服里,指腹沿着他的脊骨摸索,又摸到他的腰腹处,掐住他的腰,拇指按着那处凸起的纹身。

拉查克松开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满意了吗?”

他握住医生放在他腰侧的手,沉声道:“我现在不想做。”

医生喉结滚动了番,“是不想现在做,还是只是不想和我做。”

拉查克缩进被子里,转身背对着他,“都有,不要再问了。”

“如果你想和我接吻,我可以一直和你吻下去,但是如果你有反应了,我不会帮你解决。”拉查克枕着自己的手臂说,语速平缓,“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片刻后,他感受到医生亲吻着他的脊骨,温热的触感覆上,但很奇怪,他感受不到任何舒服,只觉得难受,想要摆脱。

同时又听到他说:“他已经死了,你的生活该回归正常了。”

这句话让拉查克更是烦躁。这一个月他一直在查瞿思杨的下落,没得出任何结果,结果他现在在这直接宣判他死了。

存心气他的。

“我只是想回到4年前。”拉查克转头看了眼他,毫不留情,“那时候你还很讨厌我,连帮我看病都是带着厌恶嫌弃的眼神。”

德谟克张了张嘴。这句话就像利刃剜在他心头。

没错,在他知道自己还没毕业就要花费半生去照顾一位纵欲成瘾,视生命如草芥的人时,他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甚至他想直接给拉查克开错药,让他死。

那时候在他眼里,拉查克就是一个满目疮痍,浑身爬满蛆虫的人。而他作为顶尖医学院的学生,家世和自身的学历,哪一项都让他高别人一头,他从来都是清高,瞧不起别人的。

所以一开始他讨厌拉查克,觉得是他毁了自己进入西奈山医院的机会,没有拉查克,他的前途本来一片美好。

但在拉查克把他自己的父亲杀了之后,这个曾经弱小,任人摧残的人突然变得强大,变得不可一世,变得可以让身边的人心甘情愿地对他俯首,心甘情愿地被他引诱,被他利用,最后死去。

那些黑帮是这样,德谟克也是。

从那之后拉查克坏的就像一个恶魔,他和拉查克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曾经他很清高,觉得拉查克应该尊敬畏惧他。直到之后,拉查克变得无比强大,他的家庭出了重大变故,他需要乞求一样地讨好他,卑躬屈膝。

他也渐渐觉得拉查克很不同,明明遭遇了那样的事,被性虐,每次回来时全身没几处完好的地方,甚至有时候头发,身体满是男人的精液。眼角的泪痕没有风干,红肿的眼睛看着他,但没有任何需要怜悯的意思,他只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未尽的情欲和源源的杀意。

“对不起。”德谟克百口莫辩,但已经是事实的过往他没有什么可辩解的。

“不用道歉,我没在怪你。”拉查克说,“以后还是像三年前那样吧,只对我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感谢。”

德谟克全身犹如被冷水泼过,关键那桶冷水是四年前的他自己亲手倒进去的。

“我没想到会这样。”医生调整了一下情绪,试图恢复到原本清高的模样,但他发现,早在一年前,他就在拉查克面前清高不起来了。

“给你添麻烦了。”医生把两三天的药放在床头,这样他就不用下床去找,半夜疼了可以直接摸着床头吃药。

他又放了两瓶矿泉水在那,留他吃药的时候喝。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拉查克,他依旧缩在被子里,一如从前他被人凌虐过后魂不守舍,脆弱不堪的模样。

一个多月过去,比赛早就结束。

来自世界各地的青年领袖也都在法国玩腻了,陆续回了自己的国家。

病房里,瞿思杨肩膀那靠近心脏的枪伤已经愈合可以出院,做了两周的康复训练,那边已经完全恢复,现在发力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恢复得和受伤之前一样。

“今天出院吗?”护士填着表。

“嗯。”瞿思杨扣着衣服扣子,“我的手机呢?”

“哦,在抽屉里。”护士指了一下,“在这签个名。”

出院前,瞿思杨认真看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东西没带,一番清点过后他才放心离开医院。

他定到了今晚7点的机票,现在是下午3点,他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离开这。

他看眼手机,比赛的举办方打过电话给他,当时他没接。

现在再打回去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接。

“喂。”

电话很快接通,比他预想的快多了。

“瞿思杨先生,因为你遭遇袭击没能参加比赛,现已将比赛费用全部退还到您的银行账户上,住院和医疗费用也会为您承担一部分。你觉得如何。”

瞿思杨“嗯”一声:“谢谢你们了。”

“不不不,你没事就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举办方也感到很震惊很自责,希望你没出其他意外。”

“我没事。”

瞿思杨动了动那边肩膀,已经完全没感觉了。这段时间在医院养伤,他觉得自己快养出惰性了。

电话挂断后,瞿思杨去了一家餐厅吃了点饭,靠坐在窗口时,他忽然想到出事前他和拉查克的通话。

他那时候还没回。

是打算回什么呢。

瞿思杨看着窗外出神,他现在脑袋很空,但心思又一团乱。他现在好想见拉查克,好想问问他当时到底想回什么。

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最新一张就是那天晚上拉查克发给他的。

瞿思杨定定看了一眼,然后笑着划过去,翻到下一张,下面几张是他拍的证书,再往后就是拉查克的纹身照,裸照以及他被打的头破血流的照片了。

纹身照快要翻完他就不想翻了,他发现自己越盯着照片看,想见拉查克的念想就越是压不住。

他真的是像深渊和漩涡一样的人,让人情不自禁靠近,沦陷。

在餐厅待了一会儿,下午五点他回了酒店。

酒店里参加比赛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他对面的那个人还没走,还待在酒店看书,见到他来了,还特意问了句:“肩膀好了吗?”

瞿思杨点点头:“已经好了。”

那人合上书,走到他房里自然而然地和他聊天:“那天袭击你的人已经被警方抓起来了,好像来自委内瑞拉。”

“委内瑞拉?”瞿思杨疑惑,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来自委内瑞拉的人。

想了想,他或许能想到是谁了。

可能不是恨他的,是恨拉查克的,只不过恨屋及乌,连带着他也一起恨了。

“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个人摇摇头,很无奈。

“世事难料,”瞿思杨看了眼他的房间,里面的东西还没有要收拾的样子,“你不回家吗?”

“不回去,”他看了眼窗外,“我爸妈在闹离婚,现在回去就要上法庭。”

竟然是父母原因。

瞿思杨想到自己比赛前打了自己父亲一顿就忍俊不禁,他微微皱眉说:“可,你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你说得对,但是对我来说,晚一天面对,这个家就晚一点破碎。”他看着瞿思杨问,“为什么大人总想离婚。”

“可能发现对方的一些事了。”瞿思杨轻笑,“可能不是。”

“你父母离婚了吗。”

“离了。”

“为什么?”

瞿思杨拎了拎行李箱,“因为我父亲出轨,很长很长时间,被我母亲发现了。”

“哦,天呐,真该死!”安东尼奥瞪着眼骂道。

“对你妈妈来说是解脱吧。”

瞿思杨挑眉,他不知道,他很久没有见过安娜瑞尔了,好像自从父母离婚,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是解脱。”瞿思杨背着挎包拎着行李箱说,“七点的飞机,再见。”

“再见。诶,我叫安东尼奥,来自澳洲。”

“瞿思杨,美国。”

他大拇指挑着背包的肩带,对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到机场时还剩半个小时飞机起飞,他在登机口等着,期间不时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

他中枪的事挺多人知道了,他们都来关心他,消息一时间挤满了界面,瞿思杨心里一阵暖暖的。但他最渴望受到关心的两个人,一个他父亲,一个拉查克,全都没有发消息问他的情况。

他父亲……可能还在住院。

拉查克……可能以为他死了。

上了飞机,瞿思杨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他看着外面的夜景,心里有些难揶的兴奋。

但表面他还是很平静的。

时间很长,他可以睡一觉,一觉睡醒正好到目的地。

12小时后,飞机抵达洛杉矶,当地时间22时。

瞿思杨下了飞机,先去订了一家酒店,存个行李,洗了个澡。

泡在热水里,他开始幻想之后去见拉查克的场景。

他会在哪。

在赌场吗,就像和奖杯,以及下面抽屉里一摞一摞的荣誉证书,他本该对这些感到满足,但现在他根本不想看见这些虚空的荣誉。

今天周四,明天他就可以向那个医生问清楚一些事,想到这,瞿思杨难得的笑了。

这一晚他果然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八点医院开门,他的车就已经停在医院门口。

等了一会儿,等到九点半,等到他差不多来医院坐在诊室了,瞿思杨才进去。

他驾轻就熟地找到德谟克的诊室,看着门外的工作牌,他一把推开门。

“什么问题。”德谟克看着电脑,头也不抬,但在界面刷新到病人信息的时候,那张照片让他心里震悚。

“德谟克医生,你还真是不好预约。”瞿思杨坐到椅子上,面容舒缓,看起来很放松,不似医生那样有点紧绷。

瞿思杨偷偷观察着他,看到他一副惊讶又严肃紧张的样子,瞿思杨高兴极了。

“很抱歉占用了资源,”瞿思杨点了点桌面,“我来是想问拉查克的事。”

他紧盯着医生,表情也瞬间严肃,“他有哪些病,麻烦你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我。”

听到他这句话,德谟克忽然释怀地笑了,“你来是为了他啊。”

“他生了很多病,骨痛是长期服用催情药导致的,他还有焦虑症和躁郁症,哦,对了,他的身体很敏感虚弱,药物的副作用在他身上会放大至少三倍,所以他需要吃更多的药来压那些副作用。”

德谟克一口气说完,随后上下看他一眼,“你还想问什么?”

“他为什么会生这些病?”瞿思杨面无表情地问。

德谟克眼底闪过惊讶,莞尔一笑:“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没有。”瞿思杨说。

德谟克点了点头,“也对,他那么爱你,如果把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往告诉你,你肯定会崩溃,然后抛弃他,厌恶他。”

瞿思杨神情冰冷,对他说的那些话充耳不闻:“情绪发泄完了吗?”

“发泄完了是不是该和我说说他的事了。”

德谟克转着笔,压下心头的怨和怒:“他以前是性奴,被很多人玩弄过。”

“他们怎么对他的?”瞿思杨依旧冷静。

“你觉得性奴该被怎样对待,”德谟克嗤笑,“不过就是下药,让他的意识介于清醒和混沌之间,然后折磨他,绑着他,往他身体里塞东西,用刀片割他,用鞭子抽他,用铁链和绳子勒他。”

瞿思杨手指曲了一下,然后又舒展开,掌心不知何时已经满是汗。

“有纸吗?”瞿思杨语气依旧淡定。

德谟克把纸递给他,又说:“四年前我被他父亲安排给他,照顾他,给他开药,在他每次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时候给他收拾,治疗。”

“那时候他多大。”瞿思杨问时手禁不住颤抖。

“15。”德谟克深吸一口气,“他那时候只有15岁。”

“他的病有办法治好吗?”瞿思杨这时候声音才颤抖。

“他正在养身体,今年是最后几年,骨痛会比较频繁,但等残留在他体内的催情药排干净,他就和正常人没区别了。”

德谟克拔下笔帽,“所以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些?我还以为你出毛病了。”

瞿思杨摇头,眼神无光。

“拉查克是他本名吗?”瞿思杨问。

德谟克挑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瞿思杨看了眼手,“没什么。”

医生顿了一顿,“我和你说这些,是想你厌恶拉查。”

他看了眼瞿思杨,“现在看来,我失败了,你好像更在乎他了。”

瞿思杨不善地瞥了他一眼,椅子往后一挪,起身离开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德谟克用力扯了下嘴角,但怎么也笑不起来,眼里苦涩又失落,看着滚到一旁和笔分离的笔帽,他忽然意外地笑了出来。

“你会得到爱。”

那天从酒吧出来,拉查克就一直疯疯癫癫的,从去到赌场,拿带着毒的针头用力插毒瘾者的手臂,到出赌场,拿着一个小弟的枪对着一棵树连开四枪,最后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个哑枪,还意外地说了句,“真没子弹了。”

到最后,去到别墅后边养狼狗的地方,在这他似乎能闻到克拉德的血肉腥味。

他站在围栏外边,闭着眼呼吸,感受着早就消散的气味。

“你说的对,你怎么说的哪句话都这么正确,”拉查克睁开眼,悠哉地靠着栅栏:“你说我长得漂亮,会有很多人喜欢我,果然,我变成一件精致廉价的商品后,确实有很多人来买我。”

“你还说我命硬,怎么也死不了,拉查克点点头,“确实,我确实命硬,撑过一次又一次折磨,到现在我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没有人能杀死我。”

“你还说过我会是个大人物,”拉查克摇摇头,“存款几亿算不算个大人物呢,在康普顿和墨西哥的毒区,赌区混得风生水起算不算是个大人物呢。”

拉查克继续摇头,兀自说着,“当然不算,不过是个不断胀大的恶性肿瘤罢了。”

“你最后和我说过一句,我永远也不会得到爱,直到头发花白,牙掉光,直到死也不会有人爱我,”拉查克长长的“嗯”一声,哈哈大笑,“你又说对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全部都是你赚钱的工具,我和妈妈让你赚的盆满钵满,让你名声大噪,让你在地下城一夜成名,你怎么一点也不感激我们。”

拉查克掏出枪,对着其中一只狼狗,自言自语,“我觉得我杀你不够狠,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枪响传入林子,鸟群振翅的声响传出。

又连续开了几枪,那五只狼狗全部都被他枪杀了。

拉查克拿着桶,打开栅栏把那几只狼狗放进去,又踢了一脚地上克拉德的头骨,头骨顺势滚了两圈,拉查克笑着看眼,然后也把头骨放进桶里。

他去水池边把头骨洗了洗,又把五只狼狗的皮撕下来,铺在一起,把他们肚子剖开,内脏掏出放进桶里,腥臭很快吸引蚊虫过来,不一会儿拉查克就被嗡嗡声烦的不弄了,把那些没弄好的都一把放进桶里,又把头骨扔进去。

最后去仓库拿了汽油倒进去,点火开烧。

拉查克掏出手机和那个着火的大桶拍了张照,照片中他笑得很开心,收了手机,右手郑重地放在心口,默念:“至此,我的父亲,玛萨莎的丈夫克拉德完全死去,只剩灰烬。”

“再见,祝你在地狱幸福。an。”

天碧蓝,晴空万里,宽阔的草地上一只银色到小腿高的铁桶熊熊燃烧。拉查克迎风离开,走向空无一人的别墅,一直没有回头。

卡维尔去医院接瞿庭回家,到别墅的时候特意给瞿思杨打了个电话。

“他没把你辞退吗?”瞿庭问。

卡维尔摇头,下车帮他打开车门,“他并没有辞退我。”

下了车,瞿庭深吸一口气,正要开门进去,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

安娜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嘴角噙着笑意:“伤好了?”

瞿庭后退一步,和她隔开距离,他愧对安娜,所以不敢直视她,只能低垂着眼问:“你怎么来这了?”

安娜侧过身,留出点空让他进屋,“我是负责监督你的。”

等他进屋后,安娜将门锁上,将早就准备好的水给他,瞿庭看了眼,毫无防备地喝了。

“里面下药了。”安娜在他喝完的时候说。

瞿庭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怪她吗,他没有资格怪罪安娜。

“不是毒药,”安娜上楼,“你会睡一觉,至于什么时候醒就看你的能耐了,另外,瞿思杨以后都不会过来了,过几天我会和我的妻子去法国……”

安娜转过头,“别墅里的每个房间和角落都装了监控,别想带奇怪的人回来。”

瞿庭坐在沙发上,靠着抱枕:“你再婚了?”

安娜没有理他,继续说:“我请了保镖公司的人监督你,你的所有行程他们都会向小瞿报备。”

“别再折磨小瞿了。”安娜对他说。

自从接管公司,瞿思杨就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时间,每天不是去公司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复习和学习新课程以及论文只能抽空完成。

他戴着耳机,看着腿上的笔记本,专心致志。

司机偶尔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他,都不敢急刹车,生怕打扰到他。

车停在停车场,瞿思杨摘下耳机,面无表情地把电脑放进公文包开车门走了。

到公司,卡维尔一直在一楼大厅等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左耳戴着一只黑色的蓝牙耳机。

看到瞿思杨进来,他立马迎上去把这几天公司的安排告诉他。

瞿思杨认真且耐心地听着,卡维尔说了几分钟,最后问了一句:“股份转让需要召开股东大会,是今天召开还是?”

“今天召开。”瞿思杨表情严肃,“我父亲就你一位特助吗?”

他转头看向卡维尔,那个年轻的美国精英。

“是的,”卡维尔浅笑,“您需要再招特助吗?”

“不用,”瞿思杨思索了两秒,“我父亲都让你做些什么事,除了公司还有哪些?”

卡维尔毫不犹豫,微笑着说:“除了公司的事,瞿总的一些衣食住行安排和商务以及旅游活动也是由我负责的。可以说瞿总每天的行程都要经由我安排和过目。”

电梯停在69层,瞿思杨大步走向办公室,卡维尔跟在他身旁一起进去,边走瞿思杨边问:“他给你开多少年薪?”

“7760万美金,不算上奖金。”

瞿思杨不轻不重地“嗯”一声,把包放好后,转身对上卡维尔有些期待的眼神,他问了句:“你有什么要说的?”

卡维尔低头笑了下,把文件夹里的一张照片抽出递给他,“这是之前您参加比赛,一直潜伏在对面那栋楼等待射杀您的狙击手,叫蒙塞·冈萨雷斯,来自委内瑞拉,雇佣他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是来自墨西哥的一个庞大的毒贩家族——伊撒尔家族,目前确定的雇佣者是罗萨·伊撒尔。”

瞿思杨意外地看他,“你怎么会调查这件事。”

“了解您的经历是我应该做的。”卡维尔说,“您的人生经历还真是不凡,不仅获奖无数,还经历过这种事,另外……”

他又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照片,只有一个背影,但瞿思杨一眼认出是拉查克。

“他和您是什么关系?”卡维尔问,“你们正在交往吗?”

瞿思杨盯着他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秒,“什么时候拍的?”

“那天你们去了酒吧。”卡维尔说,“不要玩火自焚,相信瞿总听说过这句话。”

卡维尔把照片给他,“这个叫拉查克的人是康普顿最大的毒贩,名下拥有多所毒品加工厂,另外,他也是整个美洲身价最高的赌徒,他极其残忍,嗜好杀人和虐人,您知道吗?”

瞿思杨眸光微冷,问:“你想说什么?”

卡维尔握着文件夹的手攥紧又松开,释然一笑:“和谁交往是您的自由,我没有资格过问,您如果后面让我处理有关他的事,我也不会拒绝。但请您不要像您的父亲那样……”

“瞿庭怎么了?”瞿思杨把两张照片放在桌上,背靠着桌角看他,“说来听听,你对瞿庭有哪些意见。”

卡维尔笑容僵了一瞬,摇摇头:“我对瞿总没有意见。”

“有意见就说出来,没关系,对我有意见也可以直接说,”瞿思杨看了眼窗外,“以后可能要已经麻烦你。”

卡维尔侧头看他,瞥见他敞开领口内侧已经变暗变浅的吻痕,“您……成年了吗?”

瞿思杨莫名其妙地看他:“当然成年了。”

卡维尔紧抿着嘴,点点头,“股东大会什么时候召开?”

瞿思杨看向办公桌上的钟,时针和分针都指向九,“九点半。”

会议十一点才结束,僵持了很久。

那些股东是不赞成瞿庭把股份转让给年轻,没有任何工作阅历的瞿思杨的。

即使他已经是一个理论天才,但那些保守派笃定他会是一个实践白痴,会带领这个日收入接近一亿美金的公司走向破产。

这一次会议并没有成功,瞿思杨没有得到瞿庭的任何股份。

瞿思杨也不气也不恼,这次会议不成功,那就过段时间再开会,反正那部分股份迟早会到他手里。

“瞿总午餐想好怎么安排了吗?”卡维尔问。

瞿思杨摇头,“没。”

卡维尔将手里的平板给他,“第一家餐厅距离公司15公里,口味值四星,服务值五星。第二家日料店距离公司31公里,口味四星,服务三星。第三家……”

瞿思杨把平板还给他:“去最近的一家。”

“好,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俩人进了电梯,卡维尔按了一层:“我们直接下去。”

瞿思杨刚想说什么,但卡维尔就已经抢先一步说了:“我觉得您不需要再去办公室一趟,您没有带任何文书,如果你需要在吃饭的时候看课,这个平板足够,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坐车去餐厅。”

“你还挺会安排的。”瞿思杨说,“你也是这么安排我父亲的行程的?”

“您比您父亲的安排简单的多,而且您有自己的规划,我只需要润色即可,但瞿总就不一样了,我需要帮他计划一切,让他同时在六个女人之间游走并且不被发现同时出轨,可真是太难了。”

瞿思杨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抬手挡了挡不太收敛的笑容:“你还要帮他安排这个?”

“嗯,”卡维尔表情正经,“虽然这种事很让我为难,但……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瞿思杨手插口袋,看了眼别处:“那你可以放心,我不滥交。”

“好,我很放心。”卡维尔翻着相册,继续说,“委内瑞拉的那位狙击手已经死了,罗萨,也死了。”

“分别是谁杀的?”瞿思杨皱眉。

他没想到那个幕后指使者也死了。

卡维尔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瞿思杨转头问,“没调查出来?”

“不是,都调查出来了。”卡维尔看了眼资料,“狙击手是被罗萨的手下杀害的,而罗萨……似乎是被拉查克杀死的。”

听到那个名字,瞿思杨心底一惊,心想: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最不爱多管闲事吗。

“我知道了,都确定吗?”瞿思杨重重呼出一口气,平复内心的震惊。

“罗萨的真实死因存疑,但拉查克确实害了他,我雇佣的私家侦探跟踪到拉查克去过罗萨的私人别墅,之后又去了伊撒尔家,待了将近四个小时,并且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我猜测……是他在伊撒尔家分尸罗萨,然后又顺便洗了个澡。”卡维尔抿了抿嘴,“一切都只是我和那个侦探的猜测。”

瞿思杨问:“他和罗萨是什么关系?两个人都是毒贩,多少有点利益联系吧?”

卡维尔看了眼瞿思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您不要生气……”

瞿思杨眼神怪异地看他,“怎么了?”

卡维尔说,“他们算是性伴侣关系,并且维持了两年之久,至于拉查克先生喜不喜欢他,这我就不知道了。”

“拉查克先生……他有一段漫长的滥交史,我觉得你在和他做爱之后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卡维尔认真地说,“并且他曾经是……”

“我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不用你提醒。”瞿思杨语气还算正常,但其实他已经有点生气,说不上是因为听到和罗萨的关系,还是那句让他去医院看看。

滥交史……

瞿思杨咀嚼着这几个词,他早该知道的。从第一次见面看到他和别人接吻,第一次和他上床时他表现出的经验丰富和游刃有余……以及在做爱时他知道如何给对方提供情绪,知道如何迎合对方,或者是在前戏的时候说一些暧昧又真实的调情的话……

拉查克的一切行为都表明他绝对不是一个有着浅薄性经验的人。

但这个词他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受和恶心,他从来讨厌滥交的人,厌恶对感情不忠诚的人,但他又偏偏喜欢和痴迷于拉查克,这个行为与自己本身思想背道而驰的人。

纯情很难做到吗,或者它对一部分人来说特别难做到吗。

瞿思杨上了车,但卡维尔并没有要上车的意思,瞿思杨让司机先别急着走,调下车窗问他,“怎么不上车?”

卡维尔惊讶道:“我不和您一起去吃饭。”

“为什么?你中午有什么安排?”瞿思杨问,“一起去吧,有工作也暂时放一放。”

卡维尔还想拒绝,瞿思杨又说,“路上继续和我说说拉查克的事吧,我发现我对他还不够了解。”

卡维尔欣然一笑:“好,听您的安排。”

坐上车,卡维尔问:“您还想了解他什么?”

瞿思杨偏头看他,“我想知道在我遇见他之后,他还和谁有过性伴侣关系。”

卡维尔抬眉,这真是个火药味和醋味满满的问题。

这必须谨慎思考,组织好语言才能说。

忙了两周总算清闲点,虽然股份转让还没有成功,瞿庭那边同意转让,但公司的老员工迟迟不通过,非要等一个月后再说。

瞿思杨合上日历,距离开学只有十天不到。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手里转着黑色签字笔,看着面前还未放完的网课。

十二点,午餐时间。

瞿思杨本来打算在公司附近吃,但卡维尔突然问了一句,“不去找他吗?”

“你已经很久没去找他了。”卡维尔手里拿着冰咖啡,掌心被水汽捂湿,“去看看他吧。”

瞿思杨觉得不对劲,怀疑卡维尔调查出了什么,他试探地打量卡维尔,后者则一直保持着微笑,对他点了一下头。

“他出什么事了?”瞿思杨已经准备好走,已经把车钥匙拿在手里。

“一周前被加州警察带走了。”卡维尔喝了口咖啡,走到门口那,“早点过去吧。”

瞿思杨关上抽屉,忍不住看了眼手机,难怪他这段时间给拉查克发消息他都不回。

一路闯红灯超速,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被他压缩到了45分钟,到赌场时,乍一看还没有看出来不对劲。

他找到阿斯顿,问他拉查克在哪,阿斯顿放下手中的一摞筹码,瞥了他一眼。

“被带走了。”

瞿思杨无语,“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阿斯顿嘴角上扬,不屑道:“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和大哥关系很好吗?”

自从罗萨被拉查克剥皮,阿斯顿就再也不相信任何说喜欢拉查克的人了。

瞿思杨现在不想耗在这和他解释,他迫切想知道拉查克被关进了哪所监狱。

“你知道他被关在哪所监狱吗?”瞿思杨问。

阿斯顿看他一脸着急,内心有些动容,他转头看了赌场那些人,人多嘴杂,他于是把瞿思杨带到外边说话。

“加州南部的一所监狱,”阿斯顿说,“保释金43亿美金。”

“你要保释他?”阿斯顿抽出根烟,“我大哥走时跟我说,他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

瞿思杨脸色凝重,“我会帮他交保释金,但我需要一点时间。”

“不用了,”阿斯顿说,“有这点钱花在自己身上吧。”

瞿思杨靠在墙上,扫了他一眼:“你不想让他出来?”

“当然想。”阿斯顿没有犹豫。

他比谁都希望拉查克被释放。

但他更清楚的知道拉查克不希望欠瞿思杨人情。

“你手上有多少钱?”瞿思杨问。

“还差13亿。”

瞿思杨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拍拍他的肩,“够了,走吧。”

监狱阴冷,虽然人多阳气重,但该冷的地方即使用火烤也还是冷的。

拉查克右手蹭伤,皮肉被蹭掉了一层,被他打的那个黑人已经在抢救了。

监狱的护士帮他包扎,因为畏惧,涂抹碘伏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眼前这个人来监狱一周已经打了七八个人了,被送进来包扎伤口数十次。

“呃……上一次的伤口撕裂了,我再帮你包扎一下。”护士手忙脚乱地帮他拆手臂上的绷带,抹药,绑绷带。

拉查克手撑在后面,无神地看着护士身后的人体图。

“好了好了。”护士深吸一口气,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你可以走了。”

拉查克扣上衣服扣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路过药柜时顺手拿了一瓶止痛药。

他倒出一颗放进嘴里,干咽下去。

白色的药片在喉咙里卡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被他咽下,苦味瞬间在喉头溢开。

到饭点,他去食堂吃饭,看着那些像泔水一样的饭,他差点没吐出来。

嘴角抽了抽,拿了个还算看得过去的贝果和牛奶走了。

刚坐下没多久,之前来找他挑事的黑帮就如同狗一样跟过来了,坐在他旁边,眼神恶臭地看着他。

拉查克被他们包围着,暂时没有办法脱身,其他囚犯都朝这边看过来,议论纷纷,像在看戏一样。

“那是加州发生性侵案最多的一所监狱,”卡维尔在电话那头说着,他坐在副驾驶,平板快速翻着资料,“这所监狱里有三四个小团体,监狱霸凌和群殴是极其常见的。你们现在到哪了?”

“还在路上。”瞿思杨语气镇定地回他,但内心早就如同火煎一样难熬。

“我快到了,我会在门口等你们。”卡维尔抬头看了眼眼前不断清晰的监狱大楼。

挂断电话,瞿思杨忍不住问:“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他?”

阿斯顿一脸无所谓:“没什么可担心的,大哥肯定不会被打。”

瞿思杨对他翻了个白眼,“你那么笃定,拉查看着又不像很能打的。”

阿斯顿笑了两声:“你怎么那么担心我大哥,比我还担心,明明你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

阿斯顿倾身神神叨叨地问:“你该不会爱上我大哥了吧。”

前方红灯,瞿思杨紧急刹车,然后转头直视着他说:“对,我爱上他了,如何?”

阿斯顿眨了眨眼,靠回去,“那你挺惨,上一个爱上他的人已经被他剥皮做成稻草人了。”

瞿思杨嘴角抽了抽,“你知道拉查为什么要杀他吗?”

阿斯顿看向窗外,吊儿郎当地说:“你亲口问我大哥吧,他可能会告诉你。”

卡维尔还在调查拉查克入狱的原因,没注意到前方来了一辆车,最后还是司机告诉他的。

“诶,我说,你助理怎么也跟过来了?”阿斯顿眼睛微眯,看着对面那辆比亚迪。

“这也是他一部分工作。”瞿思杨先进去交保释金,“在外面等着。”

卡维尔在瞿思杨要走之前从车上下来,扶了一下眼镜,喊住他:“瞿总,您确定要保释他?”

瞿思杨点头,径直走进去。

卡维尔无奈地摇头,注视着瞿思杨的背影。

“诶,你。”阿斯顿从他下车开始就一直在打量他,不得不说,这个人长得还挺带劲的,一副刻薄精英脸,光一个眼神就能把你骂的说不出话。

“你是瞿思杨的助理?”阿斯顿好整以暇地看他。

“嗯,”卡维尔侧过身,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不算是不善,但打量审视的意味过于明显,让被看的人莫名不爽。在看到他手臂上的十字架纹身时卡维尔挑了一下眉,“我知道你是谁,不用介绍了。”

阿斯顿掩藏着笑意,指了一下问:“哦,你调查过我。”

卡维尔解释道:“不是刻意调查你,只是你和拉查克有一些关系,我会留心一点。”

“别误会。”卡维尔又添了这么一句。

俩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这段时间阿斯顿总是不安分地偷看他,眼神让卡维尔有些不安和不自在。

“出来了。”卡维尔看到瞿思杨一个人从监狱里出来,身后没有跟其他人。

瞿思杨抓了一下头发,路过他俩身旁时说:“他待会儿出来。”

卡维尔看着他走到车的另一边,一副惆怅的模样,背影也显得孤寂黯淡,他忙跟过去按着他的肩问:“出什么事了?”

瞿思杨看他,低声说:“他被打伤了,监狱长说他精神好像出问题了,每次看到他,他都是缩在角落然后被人挑衅,有时候监狱长去的及时能拦住,去的不凑巧就拦不住。”

说到最后瞿思杨已经声如细蚊,甚至有些哽咽。

卡维尔没有安慰他,他知道在一个人情绪低落时安慰,会让对方瞬间哭出来,他只是安静地离开。

等了十分钟左右,拉查克才被警察带出来,被拽着胳膊,很被动地往前走。

他手臂上和手上还缠着绷带,头发凌乱,脸上有淤青,看起来很颓废。

“大……大哥?”阿斯顿上前扶着他,走出几步后,拉查克眼睛逐渐回了神

“你也过来了?”他微微抬头,看到背对着他的瞿思杨,顿时把视线偏到另一边。

“上车吧,”瞿思杨听到渐近的脚步声,转身说,“坐副驾驶。”

拉查克笑着打开车门,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卡维尔对阿斯顿说:“你和我坐一辆车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阿斯顿挑眉:“好啊。”

两辆车内皆是一片死寂。

瞿思杨没有发动车子,只目视前方,看着眼前空旷荒芜的草地。

“保释金是多少?”拉查克侧过身看他,“我回去转给你。”

瞿思杨看到他脸上的伤,忍不住伸手抚摸,但被拉查克躲过去了,他把脸偏向另一边,看起来像是很反感他的触碰。

“多少钱?”拉查克又问了一声。

瞿思杨没有回他,而是解了安全带,俯身去吻他,

在快要吻上去的时候,拉查克后缩了一点,低头说:“我才吐过血,没漱口,嘴里有股血腥味,别和我接吻。”

瞿思杨蹭了蹭他的鼻尖,低声问:“为什么会吐血?”

拉查克刚要开口解释,嘴才张开,就被瞿思杨堵住。

瞿思杨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搂着他的腰,不断加深这个吻。他确实感受到一股血味,但他并不觉得恶心。

最后是拉查克推开他,唇上还沾着瞿思杨的唾液,他抬手抹了一下,反常地偏过头说:“开车吧。”

“你以前不会这样。”瞿思杨深深看他一眼。

“保释金是多少?”拉查克又问了一遍。

“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瞿思杨反问。

“你想和我车震吗?”拉查克突然转头,嘴角噙着笑意,“在警察局外面。”

“你,想,吗。”

瞿思杨手搭在方向盘上,看了眼车窗外的大门,又看了眼拉查克,“我当然想,但绝对不是在这。”

拉查克苦笑一下,重重地靠回去,看着他把车开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区。

“去哪,我想回自己家。”拉查克说。

他把手搭在瞿思杨腿上,难得示软地张了张手。

瞿思杨低头看一眼,空出右手来和他十指紧扣,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指甲。

“上了我的车,当然是回我家。”瞿思杨吻了一下他的食指指关节,“很快就到了。”

“你还没告诉我保释金是多少,”拉查克问,“告诉我吧,我好吧人情还上。”

“我垫了13亿。”瞿思杨说。

“好,”拉查克把手抽出来,“去银行吧,我先转给你一点,每日转账有限制,我可能要拖欠一段时间。”

“我可以不要你还,”瞿思杨已经把车开进人烟稀少的郊区,车速减慢,“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拉查克抹了一下脸,一直摇头:“我还是还你钱。不用担心,我还得起。”

瞿思杨把车停下,四周没有一栋房子,路边没有任何人,只有泛着涟漪湖泊。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需要你还那13亿,我只需要你留在我身边。”瞿思杨语气平静。

拉查克捂了一下脸,有点崩溃的说:“那你难道不明白我需要你离开我!”

“我们需要谈谈。”瞿思杨把车子熄火,解了安全带看他。

拉查克平复一下呼吸,问:“谈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们的思想截然不同,我们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瞿思杨回味着他这句话,觉得心累,抬手抵着额头,思索着该如何回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无话可谈?”瞿思杨问,“我们完全不了解彼此,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说,只要给对方机会。”

拉查克点头笑笑:“你想了解我,直接去色情网站搜我就好,浏览量和点赞估计挺高,哦,对了,关键词是男童哦,幼童专区,特供向。”

他试着推开车门,但发现根本没用,正打算放弃,腰上忽然一紧,直接被瞿思杨搂住,堵上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衣服里圈进来一只手,不安分地抚摸他,拉查克忍不住肩膀微耸,身体颤栗。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搂着瞿思杨的脖子,回吻他。

在衣服快要解开的时候,拉查克声线颤抖:“我受伤了,真爱我的话就不要在车里和我做。”

说完他浅吻了一下瞿思杨的唇角,“扫你兴了。”

瞿思杨松开他,揉了揉他受伤的那条胳膊:“没扫兴,我本来也不打算和你在车里做。”

“那你把车停在这?”拉查克朝外面看了一眼。

“车没油了,”瞿思杨打开车门,“停在这是觉得这边风景不错,下去走走。”

他走到另一边为他打开车门,对他伸出手,“出来散散心。”

拉查克扶着车门出来,手指动了动,伤口不是那么疼了。

他和瞿思杨并肩走着,离车渐远。

“我们该怎么回去。”拉查克回头看一眼。

“卡维尔会来接我们,”瞿思杨说,“不用担心。”

“你的助理还挺敬业。”

刚刚接吻时压到鼻梁了,鼻梁侧边有淤紫,现在还隐隐作痛,他抬手揉了一下,被瞿思杨发现了。

“很痛?”瞿思杨看着那处拇指大的青紫色痕迹,温声问,“刚刚接吻的时候怎么不说,压疼了?”

“嗯,是有点疼,”拉查克把脸往他掌心靠了靠,不由自主地亲昵他,眼神也变了,快要和从前一样,“下次轻一点。”

他们走向湖泊,湖泊对面有几栋小洋房,喷了暖色油漆,小洋房旁边是像菜园一样的被圈起来的地。

“鸭子……”拉查克指了一下,“游得好慢。”

瞿思杨顺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看到几只小黄鸭。

拉查克往左边走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盘腿坐在湖边,瞿思杨一开始没走过去,他忍不住朝他看一眼。

“不过来吗?”

问完,拉查克就把头转过去,自言自语说:“不过来也行,反正我们迟早……”

“在和自己说什么呢,”瞿思杨坐到他旁边,和他膝盖相抵,手搭在腿间,微笑道,“我听见了,你是想说我们迟早会分开对吗?”

没等拉查克回复,他就继续说:“还有八天我就要开学了,我们见面的次数不会很多。”

“我都忘了你是学生了。”拉查克挑眉,“你们纯情小男孩的喜欢还挺持久。”

瞿思杨:“……”

“什么纯情小男孩,好奇怪,”瞿思杨皱眉,“你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突然想到的,你确实纯情,甚至有点幼稚。”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反感。”

“反感?当然。”拉查克视线飘忽不定,嘴里念叨着,“纯情的人都无趣。”

瞿思杨无话可说,他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解释会有点欲盖弥彰。

“但你不是无趣的人。”拉查克转头看他说,“在你开学之前我会和你在一起,但在你开学之后你必须当我们从来没见过。”

瞿思杨怔怔地看着他,没有答应。

地上的手机突然亮屏,他拿着起身接了个电话。

“走了,卡维尔来了。”瞿思杨手穿过他腋下,把他直接拎起来。

“怎么变轻了?”瞿思杨搂了一下他的腰,望见他领口下突出的锁骨,“我们回家吃饭吧。”

卡维尔把车停在路边,一路走过来找到他们,在看到他俩时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所以您下午是不去公司了对吗?”卡维尔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瞿思杨。

“嗯。”

“好,我知道了……”卡维尔话头一转,“下午的会议延期,好……”

拉查克转头和他对视,正想问为什么不去,瞿思杨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意思?”拉查克抬眸看他,瞿思杨说,“他在打电话。”

瞿思杨轻轻拍着他的左手背,语气轻缓温柔:“待会儿回家,我会叫医生帮你检查伤口,再做一套体检,然后会让厨师煮好饭,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让他做。”

拉查克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一副听话乖巧的样子,瞿思杨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

驾驶座的卡维尔瞟到车内后视镜时愣了一下,他多看了拉查克两眼,这个人现在的神态不太像罪犯会有的。

和照片中的他出入也很大。

让卡维尔最奇怪的倒不是这个,而是瞿思杨的态度,远比他想象的要深情的多。

他和瞿庭还真是走极端。

卡维尔送他们回到别墅,瞿思杨和他说了一下这几天的调整,聊完后,卡维尔微笑一下:“你真的很关心他,他知道你那么爱他吗?”

“他不需要知道。”瞿思杨拍了一下卡维尔的肩,“辛苦你了,会给你加薪。”

“有后面那句话我就放心了。”卡维尔说。

瞿思杨目送他离开,转身进了别墅。

“医生五分钟后会到,体检需要空腹,今天可能没办法做了……”瞿思杨关上门,抬头一看发现他手里已经多了一瓶酒,赶紧上前把酒从他手里夺过来,警告道,“现在不能喝酒。”

“哦,那我倒点牛奶。”拉查克把冰箱里的纯牛奶拿出来,喝了两口,表情逐渐扭曲。

“怎么了?”瞿思杨问。

“好难喝。”拉查克皱眉,去卫生间刷了个牙。

瞿思杨看着他放在桌台上的牛奶,把瓶盖拧紧放回冰箱。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瞿思杨靠在门框上问。

“没有。”他擦了把脸,“只是不喜欢喝纯牛奶。”

“那你刷牙干嘛?”瞿思杨环臂看他。

拉查克眼睛下意识往上看,像对他翻了个白眼,嘴里说着:“为什么刷牙你还要问吗。”

他走近,拽着瞿思杨的外套拉链吻上去,先是亲了一下,舔了一下嘴唇,还有牛奶的余香残留,“当然是和你接吻。”

瞿思杨垂眸看他,嘴角不禁上扬,直接跨一步将他压在卫生间墙上,一只膝盖挤进他腿间,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和他深吻。

直到吻到拉查克腿软,瞿思杨还没有要松开他意思,圈在腰上的胳膊托着他,让他不至于顺着墙壁滑下去,再不济,他可以直接坐在瞿思杨抵在他腿间的膝盖上。

“嗯……唔…”拉查克拍了拍他的肩,推了他一下,意思让他赶紧松开自己。

瞿思杨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随后满意地看一眼,“红了,有点肿,但不太明显,医生看不出来。”

拉查克低头亲了亲他的喉结,“吻技提高很多,自己偷偷练习了?”

“当然没。”瞿思杨松开他腰上的手。

拉查克他身侧走过去,看了眼镜子的自己,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抓到脑后,看起来精神多了,眼睛也变得有神不少。

他转头惊喜地看了瞿思杨一眼,“这样是不是要好一点,看起来没那么颓废。”

瞿思杨始终面带微笑地看他,“嗯,好看。”

门铃响了。

拉查克理了一下被搂的有点皱的衣服,去开门。

医生戴着口罩,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半框黑色眼镜。

“瞿先生在吗?”医生嗓音沉闷。

“来了,”瞿思杨站到拉查克身后,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屋里,又把门打开一些让医生进来,“请进。”

医生进屋环视一圈,把医药箱放在桌上,“请问是谁要检查身体?”

拉查克走过去,“我。”

医生拉了一下口罩,“请跟我上楼吧。”

说完他就提着医药箱上去了,走到一半又着急地转身对瞿思杨说,“瞿先生也可以跟过来。”

到楼上,医生把医药箱打开放在主卧室的桌面上,里面东西齐全,他看了一眼确认没少带东西后就对拉查克说:“请把上衣脱了。”

瞿思杨坐在沙发上喝茶看他,拉查克犹豫了一下,他身上现在有伤,而且并不想让瞿思杨看见,他怕他会担心。

见他犹豫,瞿思杨挑了一下眉,“我需要回避吗?”

医生:“不用。”

拉查克:“当然。”

瞿思杨扶额,把茶杯放下,“我去阳台等你们。”

等到他彻底进到阳台,背对着卧室,确保他完全看不见了,拉查克才敢脱衣服。

“我的天呐,”医生看着斑驳的伤痕,倒抽一口冷气,“都是怎么伤到的?”

“我先为你消毒。”医生让他坐着,自己则去取来棉球、酒精和镊子。

“伤口有处理过吗?”医生问。

“没。”拉查克痛的“嘶”了一声,眉头皱起。

“有些痛,忍着点。”医生说,“这么细小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拉查克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被人按在墙上打的时候不小心蹭伤的。

“不知道。”他说。

“不要对医生有所隐瞒,”医生眼睛突然睁大凑近,“我不会告诉他的,你放心。”

拉查克:“……”

“被人按墙上打的时候蹭伤的,那墙没刷漆,很粗糙,”拉查克冷着脸说,“也可能是我皮太嫩了。”

医生回:“好,那这个伤呢?”

他碰了碰他胸口那边的划伤。

拉查克头一偏:“和别人互砍的时候不小心被砍伤的。”

医生:“……”

“哦,互砍啊?”医生呢喃着,“那他怎么样了?”

“重伤住院。”拉查克语气轻松。

医生手一抖,棉球掉在地上。

“好,我去拿药给你。”医生去箱子里找来药膏,忍不住朝阳台那看。

瞿思杨怎么会和这样危险的人住在一起,而且看样子他俩关系还挺好。

医生摇了摇头,继续配药。

年轻人的事他也管不到。

“好,这下麻烦您把裤子脱一下,我为您检查一下下半身。”医生把药放在一旁,转过身礼貌地说。

“腿上没伤,不用检查了。”拉查克信誓旦旦。

“啊……呃,这,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医生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把口罩收得更紧,“瞿先生给了我很多钱,我必须尽职尽责。”

“请您不要让我为难。”医生越说声音越抖。

拉查克往阳台上扫了一眼。

瞿思杨么,他难道是觉得自己在监狱会被人性侵,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会主动求狱友肏他。

医生检查完走前特意去阳台和瞿思杨说了几句话。

拉查克坐在床边等着,看着医生最后出来,避着他的视线绕道而行,医生这样表现让他内心极度不安,手指下意识抓紧床单,缓解内心的焦虑。

“厨师待会儿过来,”瞿思杨看了眼手机进来,“想吃些什么?”

拉查克摇头,眼神闪躲:“随便弄点吧。”

“怎么了?”瞿思杨靠坐在他旁边,看他,“身体不舒服吗?”

拉查克嘴抿了抿,没有说话,片刻后开口,“没有不舒服。”

他起身,拿着桌上的药看了看,“医生和你说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他说你要好好休息,还说你在监狱受了伤,这几天要好好静养。”瞿思杨看着他的手,“还疼吗?”

拉查克把那只手背在身后,坐在书桌上,“就这些?”

“你不相信吗?”

“当然不是,”拉查克跳下去,走到他面前,弯腰伸手勾住他的领口,不断凑近他,“除了这些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说?”

瞿思杨微微一笑,“没有,需要我发誓吗。”

拉查克低头看他一眼,而后俯身亲上他的唇角,瞿思杨没有回应他,他干脆吻上瞿思杨的唇,有些急切的加深这个吻,他把胳膊搭在瞿思杨肩上,跪在他腿间。

瞿思杨半搂着他,浅浅用舌头回应了一下,不算敷衍,但绝对没有以前那么热烈,这让拉查克心凉了一瞬。

“嗯……待会儿该吃饭了。”瞿思杨搂着他,反身将他压在床上,手背蹭过他的脸颊,又往下按着他平坦的肚子,“应该饿了,现在这个时间点都可以吃晚饭了。”

“不想和我做吗?”拉查克眼神变得勾人蛊惑,“你以前可是不会拒绝的。”

右手食指不停在他胸口打转,拉查克松开搂着他的手,顺着他的侧颈摸到锁骨那,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

“我想,但现在你养伤最重要,”瞿思杨捏了捏他的下巴,带着笑意说,“在满足欲望之前,我更希望你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他起身,把被解开的扣子又重新系好。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让厨师多弄些菜了,总会有你喜欢的。”

“如果累了就在这睡一会儿吧,晚饭弄好了我会过来喊你。”

“哪边不舒服了一定要及时和我说。”

“……”

瞿思杨走时叮嘱了很多,但拉查克基本没听进去,他完全沉浸在瞿思杨猜忌他的假象中。

误会就误会,他什么变得这么感性了,居然开始在意别人的意见和看法了。

拉查克翻了个身,他确实累了想睡觉,在监狱他就没睡过好觉,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活,比在赌场还要难熬。

他去洗了个澡,没准备睡衣就直接裹着浴巾出来,又从柜子里随便拿了一件瞿思杨的白衬衫套在身上当睡衣穿了。

在他睡下没多久,瞿思杨上楼看过他,看他正熟睡,便通知厨师晚点过来。

瞿思杨坐在床边沿,帮他掖了下被子,看着他鼻梁上的淤青,心疼地凑过去轻轻吹了吹。

“鼻梁上有伤还要索吻。”瞿思杨顿了一顿,“真不愧是你。”

走前他把房间的窗帘关好,特意放轻关门声。

窗帘厚重,合上的时候房间内的最后光线也被遮挡。拉查克中途被噩梦惊醒过两次,还以为已经天黑了,又接着睡。

他翻了个身,十岁因被侵犯去警察局报警,然后被警察羞辱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些白人警察的嘲笑和不断询问细节的嘴脸令他作呕。

在被子里蜷缩的身体有些犯冷,他就蜷缩得更紧,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侧躺着,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盯着前面发呆。

“瞿思杨?”他试着喊了声,但房间内没有人回应。

他把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拿出来,给瞿思杨发了个消息。

——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瞿思杨一时没回,拉查克又躺回去,换了个姿势。

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瞿思杨走过去开了床头灯,看着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抬手揉了下他的额头。

“要不要再睡会儿?”瞿思杨坐在旁边看他。

拉查克摇摇头,“我饿了。”

“点餐吧,想吃什么。”瞿思杨起身去帮他拿衣服,递给他一个平板和触屏笔。

拉查克随便写了几个菜,然后把平板放到一边,静静地看他。

“你睡哪儿?”拉查克问。

“这儿。”瞿思杨指了一下地面。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瞿思杨惊讶地看他,“当然可以,怎么突然问这个。”

拉查克把脸缩在被子里,“手受伤了,你帮我穿衣服。”

“好——”瞿思杨掀开被子的一角,手伸过去把他抱起,另一边打开房间的灯,光打开的时候,拉查克眼睛刺痛了一下,差点睁不开。

他缩在瞿思杨怀里,跪在床上,任由对方帮他换衣服。

套衣服的时候,瞿思杨的指腹有意无意的蹭过那些伤口,不疼,但很敏感。

“医生和我说了原因,”在衣服滑下来的时候,瞿思杨把他搂紧了一点,“痛吗?”

拉查克手垂在他肩上,低头把下巴抵在他头顶上,“不痛,别担心我。”

瞿思杨俯首吻了腰上的伤口,细微的痒让拉查克忍不住颤抖。

“嗯……嗯——快穿衣服吧。”拉查克按了一下他的肩,挑起他的下巴说,“之前拒绝我,现在又想要,不行。”

瞿思杨仰头笑着看他,手松了点,帮他最后把衣服穿好,又顺了顺他的头发,带着他去楼下。

点心已经做好,瞿思杨把布丁推到他面前,“先吃点吧。”

拉查克用叉子蹭了点,挑剔地尝了一口,“你今天下午本来是要去公司?”

“对。”瞿思杨注视着他,“但公司今天没什么事,不去也行。”

“你爸把公司交托给你了?什么时候的事?”

瞿思杨手指点了点桌面,“一两周前。”

“累吗?”拉查克咬着叉子,“你还没毕业吧,学业和事业兼顾得了吗?”

“还可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累。”瞿思杨按着他的手,“一直留在这……不上课我就会过来陪你。”

“不可能的,”拉查克把餐具放下,两手搭在一起,“我不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瞿思杨问。

“因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仅仅是肉体的欲望。”拉查克转头看他,目光坦诚,“你敢说不是吗?”

“不是。”瞿思杨很笃定。

“好,那我问你,”拉查克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我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你最担心什么?”

“当然是你的人身安全,你有没有受伤。”

“是吗,”拉查克看着那只被吃了一点点布丁,“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要预约医生?”

预约医生?

瞿思杨想到那天的那通电话,果然是他接的。

“我没有生病,”瞿思杨说,“我是想询问一下你的病情,骨痛,我想知道该怎么治疗。”

拉查克捂了一下脸,把脸转到另一边,“治不好的,你不用问。”

瞿思杨还想再说些话,但菜已经上好了,他只能先忍着。

整个吃饭过程他偷看了拉查克十几次,那人面色如常,看起来没有被影响到。

“我吃好了,你呢,”拉查克看了眼他面前没被碰过的饭,“我们谈谈吧。”

“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瞿思杨靠着椅背,抬眼看他。

“等你开学,我就会离开,”拉查克说,“不要妄想囚禁我。”

“你不可以离开这,”瞿思杨平息了一下心情,“警方已经在通缉你了。”

“通缉我?”拉查克笑了一下,“我十七岁的时候就在通缉名单上了,不还是活到了现在。”

瞿思杨欲言又止,最后哑口无言。

“……我不想你走。”

拉查克看他,“你什么时候对我厌烦,什么时候对我失去兴趣,尽快吧。”

瞿思杨惊道:“不,我不可能对你这样,永远不可能。”

“哈哈哈哈,”拉查克拍了拍手,“你来找我不就是一时兴起吗,来找我接吻不也是一时冲动,包括和我上床,难道不是你为了发泄情绪,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起身朝瞿思杨走进,抬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在你喝醉那天,我看了你的手机相册,为什么存我受伤的照片?”

“你那时候还不喜欢我,不然怎么会拍下那种照片,”他松了手,绕到瞿思杨身后,手托着他的下巴,“你觉得我们之间是日久生情吗?”

瞿思杨轻笑,“原来你都看过我的手机了。”

“冒犯到你了吗?”拉查克问,“那不好意思,我的窥私欲就是比较强。”

瞿思杨握着他的手,“我要是说,确实是日久生情呢。”

“三个月不到,”拉查克手比划了一下,“我们从见面到现在不到三个月,时间不长,甚至还没有我和……随便一个情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长。”

“罗萨吗?”瞿思杨问,“他是你的情人?”

拉查克微怔,“你怎么知道他?”

“委内瑞拉的狙击手是他安排的,狙击手死了,他也死了,谁杀的?你吗?你为什么要动手?因为他们要杀我,所以你才动手,拉查,你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瞿思杨起身,朝他走近,“拉查,你连自己的真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吗?”

“你调查了那件事,”拉查克别过脸,“也对,毕竟是和你有关的。”

“为什么要杀他们,这件事和你毫无关系。”瞿思杨目光期待坚定,像是肯定他一定喜欢自己,“还是说你本来就爱多管闲事,可是据我了解,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拉查克被他逼退到墙壁那,背紧贴着冰凉的墙身,“还人情,你救过我一次,就当我还你那次人情了。”

“那么久远的事,你还放在心上……”瞿思杨手压着墙壁,俯身看他,“我那晚去找你,你可是没有一点犹豫就抱着我和我接吻。”

拉查克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他,解释道:“我以为是我的哪个情人,毕竟那个时间点来找我的,只能是要和我做……”

话未说完,瞿思杨就把手穿过他脖子和墙壁之间的空隙,扣着他的后脑勺,强势地把他的脸转过来和自己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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