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与卷毛(1 / 1)

晚自习一直要到六点半才算正式开始,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灯还开着,却空无一人。

轰乡此时套着小狗那件校服外套,半截手都被拢在袖子里,他索性将袖口卷了几道撸到手臂上,这才将桌子里的书往书包里放。

小狗站在旁边,伸手把椅背上的外套往身上穿,也没有拉上拉链,随意得敞开。等着有些无聊,小狗正没话找话,“晚上吃什么呢?你要回去吃饭吗?”

轰乡最后检查了一遍,把水杯塞进了侧袋,“在外面吃吧,陈老味砂锅?”

轰乡无所谓地耸肩,站在轰乡旁边,准备顺手就把前后灯关上,晚了一步出门,门口就刷新出了卷毛。

卷毛扶着膝盖在门口大喘气,轰乡站在一边从书包旁把水杯取出来拧开。卷毛一把夺过轰乡手里的水杯,仰头就往嘴里灌。等到里面最后一滴水流出,他才收回舌头站直了身。

“早知道你还没走,我就不着急回来了。”卷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手就打算搭上轰乡的肩膀。手里的水杯被直接拿走,小狗接过轰乡手上的杯盖,低着头把杯子拧紧,塞回了轰乡的书包里,顺势就站在了轰乡身侧,把视线投在了卷毛身上。

卷毛也注意到了轰乡旁边站着的人,对上了小狗的视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哥们,你还挺高。怎么走路都没动静的。”

小狗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把视线转向别处了。

轰乡没在意这个小插曲,开口,“我记得我给你发了消息。”

卷毛闻言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下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急着去食堂打饭,没看手机。”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擦,那我这不是又没饭吃还白跑一趟。你吃过了吗?”

轰乡也没注意到小狗拽他袖子的小动作,直接发出邀请,“要一起去吃砂锅吗?”

卷毛急忙答应,站在了另外一侧和轰乡一起往后门走。“上周老班因为卫生问题被教导主任骂了。这周又正好轮到我值日,昨天我走得急没关灯,今天早上就被老班骂了。刚才想起来这事,我排了一半就急忙从食堂往回赶。”卷毛夸张地做出了一个捧心的动作,“就是可惜我那半道崩殂没吃上的羊肉炖胡萝卜。”

轰乡笑他,“你哪次吃饭不走得急?”

卷毛争辩,“哥们,谁活着不是为了一张嘴。”

轰乡笑笑,不自觉地把视线投向小狗,正对上小狗观察他的眼神。原本低垂的眼位逐渐上扬,变得有些无辜和疑惑。小狗扬了扬眉,眼神似在询问怎么了。轰乡摇摇头,又低头笑了笑。

卷毛也顺着看过去,不假思索地直接开口,“他也跟着我们去啊?”

小狗的视线立即关注了卷毛,又重新低垂下眼皮,空白的眼眸中有些俯视的意味,他缓慢开口,“你才是顺带的。”

卷毛一下子被哽住了,“我就是……”

小狗直接无视了他,扯了把轰乡的袖子,“再晚点该排队了。”

轰乡跟上小狗的步子,回头看了眼卷毛,“走吧。”

卷毛啧了一声,也只能加快了脚步。

陈老味砂锅店生意一向不错,轰乡一行人运气不错,刚进店就有吃完的人让出了桌子,正好够三个人的。轰乡推着小狗去占座,自己照常点了单,又问了旁边的温致信。

等拿着小碗到桌子前的时候,小狗坐在靠墙的两人位正在拿纸擦着半边的桌面,斜对面有个光头大叔低着头在吃砂锅,面前还摆着一盘红烧肘子。温致信站在桌子旁玩手机,从走道走动的大姨得稍微绕一下才能过去。

轰乡扯了扯嘴角,也绕过了温致信,坐到了小狗的对面。小狗不温不热地扫了轰乡一眼,重新抽了一张纸擦起了手指。温致信收起手机也板着脸坐到了小狗旁边的位置。两人之间几乎隔着半个人,温致信的右腿跨过桌角露了一些在走道。

大叔吃着滚烫的砂锅,嘴里呼噜噜地发出响声,砂锅热气也把桌面遮掩部分,掩盖了部分因为无人说话生出的焦灼气氛。

陈老板做的砂锅汤底是秘制的,每一份砂锅都是统一制作,只有最上面的配料是不同的。配料则是当天早上统一制作的新鲜食材,放在砂锅里闷上几分钟就可以上桌了。这个时间点,十个灶台都得加班加点,只要到点,砂锅立即离火,锅盖一开,骨汤的香气就直接袭人,勾引食客食指大动,再加上剁碎的翠绿的香菜,橙黄汤底的砂锅显得更加诱人。

老板娘臂力惊人,一个铁盘就能端上来四盘垫着木板的砂锅,这边老板一声喂,那边老板娘就已经把砂锅放在桌子上了。

小狗眼疾手快,在轰乡背过身在隔壁桌找醋坛子的时候就已经抄起勺子,把他砂锅最里面的胡萝卜挑出来扔进了自己碗里。他放下勺子,又搛了一大筷子豆芽放进了轰乡的砂锅里。

轰乡端来醋瓶给自己和小狗都分了一些,这才拿起筷子翻了翻砂锅俩面的食材。

卷毛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对着砂锅发了几秒的呆,面前就出现了放了辣椒油的碗,小狗看了他一眼,“辣椒油要吗?”

卷毛受宠若惊,连忙挖了一小勺,连声道谢。“砂锅就得加辣椒才好吃。”他翻动完食材,第一口先吃了粉丝,被辣到吐着舌头大口呼吸。轰乡撇了他一眼。

小狗把辣椒碗放回桌上,点了点头,夹起什么都直接往嘴边喂,舌头被烫到也就皱了下眉,放下了筷子,给卷毛递了张餐巾纸。

卷毛又道谢,没过多久就开始跟小狗搭话了。

一来一回间,卷毛已经是紧挨着小狗坐着了。小狗被挤到快直接贴着墙,他不动声色地脱下了外套放在了腿上。

轰乡抬头看了眼两人的位置,有些无语地重新低下头。

“哥们,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我呢,是乡哥的好朋友,我叫……”卷毛吃完就把胳膊往小狗身上搭,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

小狗擦了擦嘴,直接打断,“温致信。”他借着扔纸的动作甩掉了卷毛的手臂,“轰乡提起过你。”

卷毛的胳膊不依不饶,他满脸兴奋,“乡哥绝对提起过我,我可是跟他中考就见过的人。那可真是天注定的缘分。”

小狗扬起眉毛,“这倒是没听乡哥提起过,能考上一所高中真是有缘啊。”

轰乡听到小狗重读的两个字,不由自主拍了拍胳膊。

温致信一路从中考的时候观察轰乡答卷说到分班考发现和轰乡一个班的惊喜都详细地说完了。

轰乡看了一眼手表,提醒到,“你不是还要打扫卫生?已经快六点一刻了。”

卷毛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两人做别,“那我先走了,柴晓,我们下次约啊。”然后直接冲出了门。

轰乡还在捞最后一点豆芽,小狗起身买了两瓶可乐,递了常温的给轰乡,自己开了瓶冰的。

“我提起过他?”轰乡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把可乐捏在手里,重新背上了书包。

“在我印象里,没有。在你手机里看见过几次,乡哥。”小狗老实回答,重新把外套穿起来了。

轰乡握着可乐瓶子,拿底部敲了一下小狗的胳膊,“你叫出来怪恶心的。”

小狗揉了揉手臂,故作委屈,“他叫出来也很恶心好不好,你怎么就打我。”他捏起来嗓子,“乡哥哥,怎么人家叫得,我叫不得。”

轰乡不堪其扰,捂着耳朵就往回家的方向跑,小狗紧随其后,不时还因为“乡哥哥”挨一顿打。

回了轰乡家,恼羞成怒的轰乡直接把小狗赶进了浴室。想了想不太对,又把小狗从浴室里赶出来。

校服被扔进了大盆里,淋浴头一开,直接湿了大半。轰乡冲了冲身子就准备出来,这才想起来气晕了头换洗衣服一件没拿进来。

“小狗,我衣服没拿。”小狗坐在客厅里喝着可乐,就听见浴室里轰乡的声音,然后紧接着就是浴霸启动时的轰鸣声。

小狗走进房间的时候,还能透过明黄色磨砂的玻璃看见浴室里站着的黑色人影。

睡衣睡裤,然后是……

小狗打开了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叠好了几摞内裤。指尖和最上面的那件内裤重叠的时候,小狗突然想起了那天在这个房间里看见的东西。

浴室门被敲响了,轰乡下意识地背过身,“放在外边就行了。”没有动静,轰乡只得又重复一遍。

小狗放下手里的衣服,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轰乡,能给我摸一摸吗?”

轰乡一瞬间就明白了小狗的意思。

小狗被理所当然地骂了一顿,穿好衣服出门的轰乡还抽了小狗一巴掌,然后小狗被踹进了浴室。

“神经。”轰乡回到房间,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小狗端着小板凳坐在大盆前用手指给校服长袖上抹洗衣液,却在浴室里问到了一股浅浅的烟草味。他捏起了手里的衣服凑在了鼻子旁,果然是从上面传来的。

袖口和领口的味道最重。

但这个卷毛身上并没有烟草味啊。

梦里的手和苹果味的糖

小狗把衣服洗完就被轰乡下了逐客令,灰溜溜地带着自己的衣服回了住处。

脱下来的衣服被扔在椅子上,小狗光着上身躺进了被子里,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磨砂玻璃下的人物剪影和深蓝色被单上粉白的凹陷处深陷的细长手指。下身在无人抚摸的情况下半硬起来,小狗没管它,在脑子里想了会儿机床操作安全守则,才睡去。

梦里他又站在了那扇门面前,木质门上镶嵌磨砂玻璃中间有两道垂直的细长透明的部分。小狗随着自己的心意凑上去,赤裸的人背对着他,肩胛向下的窄腰处环着一双手,指尖的位置停留在臀部的缝隙旁。

身体的主人动了下手,小狗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随着那里绕过臀部的弧度来到了髋骨突起的顶端,然后又沿着腰腹向下。

“我想摸一摸。”小狗听见自己这样说,心下有些紧张,心脏突然开始乱撞。

啪嗒啪嗒地声音响起,然后是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带着水声的移动,浴室门被缓缓地打开了。

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指节分明,慢慢的贴上了自己的脸庞摩挲着,身体都开始变得酥麻,小狗有些害怕得闭上了眼,只听见那双手的主人笑了一声,“只想摸,不想看吗?”

小狗猛地睁开了眼,画面就变到了那间卧室里,自己跪在床边上。那个人的手指浅浅地在那个小口处移动,不多久手指进入的深度就逐步向内,水声也变大了,身体的主人喘息着,一只手咬在齿间。随着一声闷哼,手指从嘴里掉出来,唇瓣与手指间出现一道银白的细丝。另外的那只手也从底下的“唇瓣”中拔出,带着更多的细丝与甜腻的气息抹上了小狗发热的脸颊。手指像极了在纸巾上擦拭水珠,小狗看得见手指的正面与背面,最终手指停留在正面,手掌整个贴在了半边脸上。

小狗茫然地在手心处蹭了蹭,感受着手掌的抚摸。又是那个声音,他笑骂道,“真是没有追求,不想摸摸我的下面吗?”

下面,哪里是下面?还是上面?

手慢慢地牵起了小狗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四指的根部,那个人不用力都能轻易地将小狗的全身往床上带。小狗身体前倾着,被手带着往那两腿中间的位置去了。那只手暖暖的,湿湿的,要去的那个中间也带着温热的水汽,小狗几乎能隔空抚摸到那里的颤动。

醒了。

td。

小狗伸手摸了一把潮湿的被褥,一脚蹬开身上的被子,翻了个面重新闭上眼睛。

睡啊,睡过去,还能赶上。

现在!就要摸上去!

轰乡昨夜也没睡好,在大课间做操的时候还在打瞌睡。眯着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在做踢腿运动了。第四个八拍转身就看见教导主任从校门口领了个熟悉的人到了演讲台旁边的榕树下。看样子是抓到迟到的人了,轰乡不由得低头笑了一下,瞌睡都醒了大半。

排队回班的时候,温致信从后面跟了上来,手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别人肩上搭,“被抓到的是是晓哥吧,真可怜。”他脸上带着同情,声音刻意地放小了,“今天教导主任好像心情不好,晓哥怕不是要撞枪口上。”

轰乡抖掉他的胳膊,不以为然,“谁撞枪口上都轮不上他。”他瞥了一眼温致信,“倒是你语文作业要撞上枪口上了。我看见语文老师抱着作文本往教室里去了。”

温致信惊叫了一声,面色一下子灰败下来了。嘴里小声地重复,“完蛋了,完蛋了……”

课堂上,语文老师大半节课都在批评周末的作文,其中大部分时间的高光例子都是温致铭。被点名站起来的温致铭低着头,好几次偷偷坐下又被老师点名其他问题,重新抖抖索索地站起来。直到快下课的几分钟前,老师才读了两篇优秀作文。温致信终于安心地坐下来,偷偷长舒了一口气。

临下课前,老师点了昏昏欲睡的小狗,“你那篇观点实在有点……说不上来,观点很新但是得看阅卷老师怎么评判,有可能会判跑题。”小狗睁开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下了课,轰乡的优秀作文被温致信借走了,温致信投喂了两颗苹果糖给轰乡当做报酬,然后被轰乡赶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温致铭来约轰乡一起吃食堂,却没找到小狗的影子,“晓哥怎么不在,他不吃饭吗?”

轰乡检查了下饭卡的余额后才去排队,“他估计跑到哪里啃馒头去了。”

温致信端着餐盘跟在他后面,语气惊讶,“晓哥没钱吃饭吗?”

轰乡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每年的奖学金比你伙食费多两倍。”

温致信的关注点还在馒头上,“晓哥这也太节省了,营养哪里跟得上啊。这不行,还在长身体呢。”

轰乡不觉得小狗那个身高需要温致信关注营养问题,只得告诉温致信,“他只是不喜欢食堂而已,他一般晚上吃的多。”

温致信的餐盘已经端上了桌,点了点头,低头就开始吃饭了。

小狗在教师休息室啃完了馒头,又喝了两口饮料,教导主任才姗姗来迟。“不好意思柴同学,来晚了,刚才董校找我有事来着。”教导主任擦了擦头上的汗,坐在了小狗对面的椅子上,“榆林杯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了,我已经给你报上了。像去年一样,李老师带队,你的出行费用这次学校这边报销。”

小狗点点头,“我知道了。”

教导主任也点了点头,“学校这边还是希望你能尽量拿到省赛这个级别的奖项,去年的市里面的团体赛着实有些可惜。今年的单人赛还是要加油的。”他起身拍了拍小狗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要不是你家那边,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准备首都那边大学的夏令营了。”

小狗起身,对着教导主任笑了笑,“省赛拿奖也不是容易的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教导主任重重地拍了拍小狗的背,“好啊,还是你这小子想得开。这么聪明的同学就得去闯闯,今年一定拿个奖回来给学习争光。”他大笑两声,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小狗点了点头,走出门转身就进了教师办公室请假去了。

晚上温致信又来邀请轰乡吃饭,两个人还是去了食堂。

“晓哥一下午都没来上课,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温致信一边往嘴里塞着米饭,一边说话,差点把饭喷到桌子上。

轰乡把餐盘往旁边推了推,“他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不会出事的。估计上午来就是来请假的。”

温致信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又喝了口榨菜汤,“怪不得是‘体弱多病的第一名’,对了,我听说今年游学要去元景山风景区。”

轰乡低头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之前好像都是去海边。”

温致信点点头,“老师们都去了好几届了,估计早就想换地方了。”他把筷子扔进盘子里,“诶,你说晓哥这么体弱多病,会不会去啊?他去年春游秋游都没去。”

轰乡也丢掉了筷子,两个人一起去回收餐盘处,他想了想,“不知道。找时间去问问他吧。”

温致信要去上晚自习,出了食堂就与轰乡分道扬镳了。没走几步想喝牛奶,又转身回食堂。远远地就看见柴晓背着书包站在轰乡旁边,已经走出去好几米了。

温致信歪了歪头,“找个时间问是马上就问的意思吗?”他吸了一口手里的牛奶,往回走,“乡哥真是个执行力超强的男人。”

轰乡吃饭的时候收到了小狗发来的消息,出了食堂门就看见小狗背着自己的书包站在斜坡旁边的小路上,避着人群。轰乡走上前去,和他并肩出校门。

“今年的游学你去吗?”轰乡从小狗身上接过自己的书包,“好像是去爬山。”

小狗把手插进兜里,“好多人,不去。”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个比赛在下个月月底。”

轰乡翻了翻书包,作业都带齐了,也就没去看别的。“这样啊。”

小狗又看了他一眼,“你想要我去吗?”

轰乡摇了摇头,“不想。”他也想了想,笑道,“谁想你去,谁就是小狗。”

“我本来就是小狗,也不能说明我想我去啊。”小狗耸耸肩,伸手,“我来背吧。”

轰乡冷酷地板起脸,“小狗又不用上学,不需要背书包。”

小狗笑笑,从轰乡口袋里掏出了两颗苹果口味的糖,剥了皮,一颗塞进了轰乡嘴里,一颗塞进了自己嘴里。

苹果核与接人下课的狗

李老师隔天给小狗送了好几册的竞赛模拟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搜集来的,有几册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小狗读题的时候还要仔细辨认个别数字,做不了多久就开始走神。

除开上学期间,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下午才起床。窗外的喜鹊布谷鸟乌鸦叫声闹死人,他顺手就把面前的册子合上,靠在了椅背上。

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眼也没有睡意。有点无聊,但不想写卷子。出门也不好,这个点总得遇上买菜回来的人,不想打招呼。去体育馆吧,这会儿估计也没人。

刚起身换了衣服,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厚重的帘幕落下,只挡住了上半身的光亮,斑驳的光点落在掌心,让漂浮在空气里的尘埃都随之可见。

昏昏沉沉,好想睡觉。小狗随手拉了一下另外一半的帘幕,一件黑影落在床边。他随意伸手摸了一下就拉到了自己眼前,是前几天穿的校服。不算太干净,但也就穿过了那么一次。手指在校服的背面摸索了一下,使了巧劲就能把整件衣服顶在指尖旋转,飞舞的袖子最终打在帘幕上,整件衣服都落了下来,掩住了他的口鼻。

是轰乡身上的味道,轰乡也就穿了那么一会儿,衣服上已经都沾满了,再仔细嗅一嗅还有那种难以捉摸的烟味。

小狗翻了个身,把衣服笼在怀里。他脱了鞋,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进了被子里。

昨天夜里也梦见他了。

前天梦里也是。

从那天之后,没有一天晚上不是。

想再看看。想摸摸看。想把手指伸进去。想自己动手让它流出水来。想把那里打开。想知道手指能放进去多深。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那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就像纠缠不清的藤蔓将他的的全身都缠绕起来,他的四肢都开始酥麻起来,那股兴奋感就像催生着热意在浑身游走,滚烫的脸颊和黏糊的后背都让被子里腾升出一阵阵闷热。

小狗踢开了被子,将脸埋进了校服里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又一口。他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块面料,指尖在包裹在面料里旋转、纠缠、抓挠,也缓解不了那种无力感。

感觉不到,感觉不够,想要更多。

轰乡,他什么时候放学呢?

三天了,天天都有只狗等他放学。

肉棒骨打狗:怎么还没出来啊

肉棒骨打狗:站得好累

肉棒骨打狗:旁边的大爷问我是不是来接小孩的

肉棒骨打狗:我说我是来接小爸回家的

hx:滚!!!

轰乡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狗正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不知道扒拉什么。他穿着深蓝色的外套,轰乡叫他的时候,他这才起身,双手往口袋里一塞,慢悠悠地走过去了。

走进了瞧,外套胸口的口袋上还用着白色的线绣着厂子的全名。不怪大爷误会他的年纪,保养得当的男员工也可以是孩子的爸爸。

轰乡没忍心继续盯着他看,默默地转过了头。

直到走着走着,小狗从口袋里掏出了塑料袋里装着的洗过的苹果。

轰乡沉默地看着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苹果很面,咬在嘴里可以硬舌头感受到一粒一粒的果肉,抿一抿和清甜的果汁一同咽下,有一种踩在海绵里的轻松感。吃完也没有饱腹感,好像只是来填充一下无趣的空闲时间。

这几年贩卖的苹果很少会有这种类型的果实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到的。

小狗正好吃完了手里的那个,把果核扔进了塑料袋里重新塞回了口袋里。“从涵洞那边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太太在摆摊卖苹果,苹果看起来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拿出来卖。”他把手指穿进两根提手洞的中间,勾着袋子绕圈,“然后我问她卖多少钱啊,她说三块一斤。那桥头的水果店都没有这么贵的苹果,我转身就想走。然后她就拉着我的手,不肯我走。没办法,我就买了俩。这不正好,你一个,我一个。”

“你看这苹果皮又黄又白的,看着就像营养不良,没想到还挺好吃的。”他转过头朝着轰乡伸出了手,“给我吧,果核。”

轰乡吃完苹果,手心里都是黏黏的,下意识就只捏着果柄,被小狗连着果核带着手都一下子握在了掌心里。剩下的果肉被挤压出汁,将两人的手黏糊糊地粘在一起。

小狗稍微一勾手指,指尖从轰乡手腕内侧划过,游走过整个掌心带走了整块的苹果残骸,最后指腹微微勾了一下轰乡的指缝,留下了一阵酥麻。

残渣与之前的果核都进去塑料袋里,被投掷进了绿色的垃圾桶中,发出触底的声音。

轰乡下意识握了握手,汁水从掌心溢出至指缝间停留,更显粘腻。

“轰乡,你带纸了吗?”小狗举着两只手问他。

轰乡看了眼右边的裤子口袋,伸出左手去拿,正好碰上了小狗伸出的右手。他疑惑地抬头,小狗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站在了轰乡的右边。

在擦手的时候,轰乡还是没明白小狗异常的举动。他隔着塑料袋吃苹果,全程没有碰过自己的苹果一下,为什么要空着手从自己手里拿走苹果呢?明明之前站在自己的左手边,为什么要刻意地来到自己的左手边拿纸呢?

最奇怪的是,轰乡伸出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用纸巾擦过一遍还留有似有似无的感觉。小狗在手上掠过的那一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感。

接下来的两周,这种感觉几乎出现在每一次的碰面里。每天都有一只狗蹲守在门口等他,次数多到温致铭都来发消息抗议。

飞泥龙:这周五约不约啊到底?!

飞泥龙:下课看不见你人影也就算了,周末你也没有空?!

飞泥龙:被狐狸精缠上了是吧?!

飞泥龙:小心被吸光精气变阳痿

hx:……

hx:你周五自己小心从车上摔下来变太监

飞泥龙:「怒」

小狗坐在旁边撑着头看着轰乡回消息,桌面下的无处安放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他的膝盖取乐,让人即便是回着消息也很难静得下心来。反观小狗自己一只手指勾着卫衣的绳将指节一圈一圈地缠起,又快快地松开,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眼神呆呆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轰乡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拿筷子搅了一下面碗的碗底,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了。在小狗有意无意的催促下,比平时吃饭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钟。

又来了,惯常站在左边的小狗的肩膀挨着轰乡的右肩,走路时不免碰撞在一起。轰乡想要往路边上再靠一些,那边的人也紧随其后。见人被挤到边边上,伸出胳膊揽着他的右肩往左边走了一些。然后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哥俩好”的动作一直到轰乡楼下。

临到了要上楼的时候,小狗更是要贴得更近,半边身子都要挨着轰乡的后背,牵着他的手一根一根往自己手指圈成的圈里穿。左手摸完摸右手,还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以前也是会说无关紧要的话的,他的话一向很多。他们以前两个人也会紧挨着一起吃饭一起走路。但那会儿还要追溯回小学,初中时候两个人已经很少会贴得这么近了。即便不是初中那会儿疏远了的原因,也不见得有同性友人天天这样黏在一起的。

实在有些太暧昧了。

轰乡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几天地心脏也像是坐上了夯地机,一轮一轮地重锤与旋转,不说他的心脏连他的人几乎都要习惯了。

这天尤甚,对面的温致信还在说着游学的事,装作认真听的小狗已经开始神游了,他的手里还捏着轰乡的指头玩,一根一根地从上往下撸,周而复始。

轰乡被手指传递来的热量烫得坐立不安,借着说话的功夫把右手从被揉捻的命运中解救出来,“元景山是要两所学校一起去吧。”

温致信捧着碗把最后一口馄饨汤喝完了,才开口,“好像是二中还是鸣中,反正应该是这两所学校里面的和我们一起去游学。”

轰乡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大腿上,捏起了大腿上软肉,有点疼又有点痒。他一巴掌按下了那只作乱的手,“到时候不会是住在同一所招待所吧。”

小狗在轰乡的手心下安分下来,另一只手敲击着桌面,发出嘟嘟嘟的声响。

“我感觉可能性很大,你们是在那边有以前的同学吗?”

轰乡转头去看小狗,小狗还是一副青黄不接的模样,但也算是回过神来,他转过头回望了一眼轰乡,这才慢悠悠地回答,“不太清楚,我和以前的同学不太熟。”

两人又看向轰乡,卷毛问,“那轰乡你呢?”

轰乡垂下眼眸,“已经不联系了。”

两人同急着回去上晚自习的卷毛分别后,像之前一样穿过小区侧门的小道回去。轰乡在卷毛问完那句话之后就一直兴致不高,小狗接手了差点被遗忘的书包,路上说了两句闲话也不再开口了。

猜不出的原因肯定发生在两年前。可他那会儿已经转学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无从谈起。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很想知道。

“要跟我回去吗?”小狗已经停在了轰乡家的楼下,而房子的小主人还低着头往前走。

轰乡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条手臂就从自己身后绕过了自己的脖子。他一时不察,没能站稳,顺着这道力就向后倾倒,直到被圈在身后人的怀里。

小狗的笑声闷在胸腔里,随着身体的靠近传至耳畔,“不然今晚跟我睡?就是我的床很小,要睡的话只能两个人贴在一起。”他的手臂圈得更近,调笑也变得奇怪,“天气还冷,应该会很暖和。”

热意攀上耳尖,热潮涌上脸颊。轰乡从那个不成形的搂抱里钻出来,也不看对方的眼睛,抢过了书包。“我只是没注意而已。”强行解释完后他直接上了楼。例行公事的挥手也没有再做。

小狗站在楼下,从这里的位置可以从每层楼梯中间的小窗里,看见轰乡行走中的大腿。

他日日都在这里看。

小狗松开另一只紧握的手,摸上了手臂抓挠,那种瘙痒感已经开始隐约透着疼痛。捋起长袖,小狗的整条手臂上都是紫红色的抓痕,有些结痂的地方已经崩开,又开始从里面渗血。

接下来的几天,小狗又开始了无音讯。

手机里没有催人早点出校门的提示,校门口没有蹲着等人的狗。生活也没有恢复原来那样,因为温致信念叨晓哥的次数和时长让人头脑发晕。

这次周测班里排行倒数第二,整整比第一名的班均分低了七分。火冒三丈的英语老师恨不得杖责每个低于年级均分的同学三百大板。班里多数同学都被借口默写不合格的名义在班里抄写课文,年级第五的轰乡以95的默写成绩被板子轻轻放下,准许下楼活动。

温致铭给他打了手势操场见,轰乡插着口袋往小操场去,中途路过实验楼想着进去上个厕所。实验楼的一二楼厕所都有些反臭,这段时间立了牌子禁止使用,大抵要等维修师傅下周来修。

李老师在单独给竞赛的几人开了小灶,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刷题和讲题,再好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讲台那边的李老师被两个学生围着,小狗得空从后门离开了。

走到了一楼,他随意向对面投了一眼,全开放的走廊能看见的楼梯间里,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正从室内楼梯向上走,眨眼的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小狗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三楼的男厕门口,定时的蓄水声哗啦一声从远处传来,逐渐变大。他的脚步便乘着呼啸的水流声入内。

轰乡握着手里的阴茎,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事。

轰乡的手还没离开自己的下身,就被一面墙完全堵住了退路,那双手被另外的双手完全控制了动向,整个人都处于茫然的应激状态。

轰乡感到寒毛耸立,脏字还没有骂出口,身后的人就已经张了口,“轰乡,是我。”

紧绷的情绪随着这句话落地彻底被松开,轰乡没能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你到底在干嘛!”先前发愣的运动神经此刻终于开始动弹,他挣扎着手臂,试图从这个牢不可破的怪圈里逃离,“松开我。”

手臂上的手指却越捏越紧,手指的主人用力的同时又在不断地收拢那个圈,直到轰乡的两只都贴在了一起,身体的摆动幅度被限制在了他的两臂之间。

轰乡此时真的觉得快疯掉了,他的裤子还松松垮垮地处于一种随时能掉下去的危险状态,更别提还在裸奔的鸟。

偏偏身后人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急切,他贴紧了自己的耳朵,喘息声比他的声音还要清晰,“轰乡,轰乡,听我说。”他咽了一下口水,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身体也完全贴在了轰乡的身上,“我最近总是梦到你……”

逐渐变快的声音好似在宣誓着声音主人的欲求不满,“……我真的很想,我快疯了,轰乡,不能的话,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那些缺失的部分如坠梦里,小狗的声音听不真切,语气的异常却催促着人快些躲开。顾不得想得更深,轰乡抬脚就往旁边重重踩去,带着十成十的力道。耳畔分明传来疼痛的吸气声,脚下的物件却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

“有病治病去,别在这里发疯。”轰乡脚下不留情面,又用鞋跟撵着脚下的骨骼,牙根恨得痒痒,“疼就快松手。”

背后的疯狗将头埋在了轰乡的肩上,将身体的细微抖动都传递出来,闷哼出声,“不,不放,这次不行的话……”后面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他将轰乡的两只手都抓在了一只,用了狠劲不让他挣脱。

想要辨认的轰乡被一口咬在了肩膀上,尖牙利齿直接咬上了肩骨上,仿佛忽略过那层皮囊,直接与骨骼相撞。不深但很疼。

吃痛间,他感觉到了腰间一紧,一条白色的绳子就已经绕上了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这种熟练的打结技术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没两下那根扁绳就已经让他的手腕紧紧拴在一起,失去了活动空间。

小狗空出来的手直接拉下了他的裤子,在整个手掌触碰到那里的时候,温热的柔软的触感几乎让他一瞬间就硬起来了。

轰乡还是很抗拒,声音都在发抖,害羞多一点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真的好软啊。

小狗搂住了轰乡的腰,低头将耳朵贴在他的后颈,长舒了一口气。手里的动作越发激烈起来,他将整个肉瓣都握在手里揉搓,温顺的软肉如同泥藻在蹂躏间渗出湿意。

小狗用指尖沾了一丝水汽,旋即两指捏合轻轻搓开了,他压低了声音,“轰乡,这里湿了,是在流水吗?”

那种羞耻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全身的血液都直冲大脑。此时此地,在学校的厕所里,贴着磨砂玻璃纸的窗户透着黄昏狭长的光晕,规则的涓涓细水声不断撞击着水箱,听不真切的遥远的人声,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公共场合。轰乡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被人做这种事,背后的人穿戴完整,自己光着下身,手上还被系着绳子。偏偏是在这里,身体还是不要命地起了反应。

手上的绳子实在是紧,无论是上下扯还是左右磨,都没能让两腕中间的缝隙变得更大,反而越绑越紧。下身乱摸的手此时正在这阵动作中摸到了两瓣中间的位置,不知是哪一根手指拂过中段,直接向内按在了中间的蒂头上,那种突如其来的酸软感让轰乡的腿都不自觉的软了一下。

小狗揽着轰乡腹部的手勾上了那截绳子圈住的地方,将两根手指挤进了绳圈中间撑开了中间的位置。另外的手指也挤进了两瓣中间,被软肉包裹着正在一下一下活动着,带着不太规律的震动摩擦着更加湿润的内部。“越来越多了,轰乡,你是不是觉得舒服起来了。”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他手上的幅度越来越大,让那种酸胀感有种被剥离的感觉。

手指的加入绳索内部变得更紧,停下了手腕与绳索的摩擦,被磨出的红痕带来的疼痛感就占据了上风,火辣辣的一圈,让轰乡的意识都更加清醒。

“起码……不要在这里……”他侧过脸,不去看地面上的痕迹也不让身后的人有机会观察自己。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终于让那根手指停下了动作。

“那我们进隔间里,你能不能让我看。”小狗蹲下身,提起了轰乡的裤子,在沉默里不甚在意地用手拍了拍轰乡的背部,“去最后那间吧。”

轰乡打开门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停在敞开的隔门中间没有动作,小狗缺突然性急起来,站在小台阶下面贴着轰乡用膝盖顶了顶轰乡的腿窝,连推带撞地将人一同挤了进去。

随之一起进来的还是那根手指,沾着水的手指已经在刚才的一会儿里变凉,再次回到熟悉的温度,甚至觉得有些灼人。小狗回忆着刚才摸到的地方,手指稍微回温后就戳上了禁闭的小口。

指腹抚摸过小口,轻轻按了两下,又开始围着它画圈。或重或轻,那张小口都有不同的反应,或急促地收紧或缓慢地放松。小狗换上了手指尖尖,每一下轻刮都伴随着轰乡隐忍的呼吸声,“别……不准进去……”

这么小的地方,也能放进去那么多根手指。想不出来,他的指尖缓慢地向里钻去,内壁被紧紧地收住了,仅仅半个指节就没办法硬闯了。

这个姿势又实在困难,手臂绕过轰乡的身体半周,从他的身前到两腿中间,这个动作让手指进入的角度都异常刁钻。有种近在眼前却只能望梅止渴的感觉,小狗心里不免急躁,唯一可以交流的人闷声不吭气,狭小空间明明有两个人都唯余寂寞。

“轰乡,能不能往前趴一点,我想看一看。”小狗又把身体贴上了轰乡的后背,慢慢在茓口处将手指拔出,三根手指又贴着茓肉向前慢慢地推。

不知是不是他的触碰,轰乡的腰越来越向下,直至忍无可忍,才开口说了一个“脏”。

小狗越过轰乡的肩头,看了一眼,确实不干净。他想了想,准备脱了卫衣外套铺在马桶盖子上。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当卫衣的下摆高举过头顶,视线被遮住的时候,一道重重地肘击就直接击中了小狗的腹部。这一下直接让小狗撞向了背后的门板,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小狗顺着紧锁的木板滑下去,他捂住了腹部,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半天都没有动弹。

轰乡的小腿也顺势而上,膝盖抵住门板将小腿压在了低处人的咽喉处,微微用力强迫人抬起头与他对视。“我说没说过,再有下次就废了你。”轰乡用手腕处散开的绳子系住了小狗的双手握住了绳子拖长的部分,又抬脚踩在了小狗的大腿根处,语气带着威胁,“敢动我就废了你。”说罢,他的脚尖往内侧挪了挪又踩了两下以示恐吓。

小狗还是腹痛,勉强点了点头。又眼睁睁地看着轰乡脱掉了自己的内裤,挂着空档穿上了原来的裤子。他将内裤丢在了垃圾桶里,转身就从门里出去了。

没一会儿,他又重新进来,开始扒小狗的外套,拿着那件衣服又出了门,衣服上的金属装饰与地板传来了摩擦声,没一会儿又是水声,之后外面再没传出过什么动静。

当真是气恼才下手这么重,直到打了铃声那种难忍的疼痛勉强被接受,小狗的腿已经被压麻了,又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倚靠着墙壁坐在了马桶盖子上。冷汗将贴身的衣物都尽数打湿,黏腻感让小狗依旧能回忆起刚才摸到的每一秒的触感,他的脸上同时露出虚弱和欢喜,弯着腰他将绳结的位置送至嘴边,咬住了其中的一端。

轰乡的绳结很是巧妙,小狗手口并用花了一番功夫才解开了绳结。起身,弯腰从垃圾桶里捡回了内裤,万幸垃圾桶里很干净,连垃圾袋都没有。轰乡也是气昏了头,只记得处理外面了。狗把内裤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出了隔间门,那件外套果真被扔在小便池旁边的地上,已经皱皱巴巴不像个样子。

小狗捡起了那件外套,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了轰乡面无表情地踩着自己的外套擦着他本人留下的东西,指不定心里怎么骂他的。他笑了一下,又心有余悸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唧唧。

快到放学时间了,天色也变得灰蒙蒙的,晚上回去风都很大。小狗又重新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把轰乡惹生气了,现在他也只能一个人回家去了。

这回该怎么哄才好呢?

小狗捏了捏口袋里的内裤,耳朵不经意地发烫。

比想象中的还要可爱。轰乡怎么样才能愿意呢?好想每天都能摸着睡觉,湿湿的软软的,又很温暖,好像还能进去地更深。

想和轰乡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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