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呆头呆脑的样儿,他一点都没有猜到我的心思,我不耐烦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来,塞进他的手心。
懂了吗!
他看了看打火机,又看了看我,他明白,可他犹豫。我气得简直想要将他直接踢下楼,傻逼快了半秒往后退,他捏紧了打火机望着下面的油菜花田,他只低低地唤了声我的名字,像是哀求,“拖延狂……”
我在心里怒吼,拖、拖、拖,拖延你妈的拖延狂!是谁他妈的说什么第二次,只能放别人一次,没有第二次的!是谁说他会替我去做的!
月光浮动,将赤裸的皮肤照的更白,欲望赤裸,火热的活塞动作发出激烈的声音,傻逼的脖子都是红的,他迟缓地点了火,打火机还捏在都是汗的手心里,我大喊他的名字:“傻逼——!”
我简直又要一连串地咒骂他。
他闭上眼睛,像是下狠了心,手臂用力挥动着,将手中的火光就扔出去,消失在丛间,金属的外壳砸进土里,那火光迅速点燃了杆子,火焰像一匹马从地里窜出来,快速地蔓延燃烧,轰地一声烧着了一圈,整片油菜花地都被点燃了。
很难再有人从中间逃出来了。
火光越来越大,烧得太猛,黑色的烟雾一层又一层地向上翻滚着,烈焰中是模糊不清的身影,我听见里面发出惨烈的叫喊声,可这声音只是一个人的,另一个男人竟然也是个变态,他照旧将人狠狠地压在身下,疯狂地贯穿他,在身体慢慢燃烧成黑炭之前,他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他,我完全可以想象他后背的皮肤是如何在火中融开的,他的皮会被烧烂,卷曲脱离他的身体,那血肉也模糊不清,看见了血管和神经,看见他的身体逐渐面目全非,一点点变黑,变瘦,剩下骨架,剩下一具再也认不出的焦炭……
我冷冷地回头看着傻逼的侧脸,他的脸颊因为光而泛红,眼睛盯着火中的身影,久久地回不过神来,脸更是冰冷和僵硬,我说,“真是变态。”
我说:“同性恋真他妈的恶心。”
我说:“现在他们可以‘火热’地在一起了。”
而傻逼眼睛里的光就因为我的一句句话慢慢地暗下去,那脸上的表情亦是越来越沉重,他慢慢回过头来,这样的对视,空气里的温度像是降到了极点,明明面前就是火光,可我们之间却像是开始结冰,凝固,然后破裂。
只是几秒罢了。
傻逼的嘴角再一次扬起来,若无其事般轻轻笑了,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跟着我一起讽刺道,“是啊,他们俩真他妈的是……傻逼。”
他的话很平静,不带一点的情绪,而那眼睛里更是没有温度,只是因为笑而微微向上弯。
但“傻逼”两个字他吐字很重,让我心口一震。
我只是不再看他,低着头吸自己的烟,胸口一阵发闷,“走吧。”
傻逼照旧跟在我身后离开,我们笔直经过那油菜花田,我们离开偏僻的艺术楼,我们将所有的火烧声和凄惨的叫喊声都抛在了身后,而我发现,傻逼偷偷往回看了一眼。
这场大火,烧了一片油菜花,烧了两个人,火熄灭的时候,也几乎灭了所有情侣想在学校找刺激的心思。
事后,我们那个有着“正义感”的班主任上课的时候就一直瞪着我。
放火的凶手很好找,监控一翻就知道了,更何况,我也压根没打算遮遮掩掩什么,根本没有那个必要,班主任这个没用的男人,他除了瞪着我,他还有什么办法呢,他连办公室都不敢再找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