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坚讪讪摸了摸鼻子,“当时华娘进门你也是同意的,怎么现在倒拈酸闹起来。”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落在虞凝霜身上,“是不是被人带坏了。”虞凝霜冷哼一声,毫不惧怕地迈步向前。
如今,这个她印象中沉默寡言、只在后厨闷头干活的男人,终于撕开面具,露出贪婪丑陋的内里。
她等马坚很久了,就是等他主动来闹,等他自己将他那些腌臜事摊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之中。
他作为丈夫来找离家的妻子,乍一看是很合理的,可是虞凝霜身处自己铺子里,这就赢在了起跑线。
虽然她铺里全是马坚能一拳一个的老弱,但他若太过分,相熟的食客和邻里也不会让虞凝霜太吃亏的。
只是……可能多少还是得吃一些吧。
虞凝霜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她尽情地把在心中酝酿许久的话,化作利刃朝马坚掷去,言辞极其犀利,丝毫不留情面。
“马坚,你入赘田家,本是不能纳妾的。可你不仅纳了小妾,还对发妻拳脚相加,侵占她家产。”
“你说哪有这样做人娘子的?我只问,哪有你这样做人夫君的?”
“对,她来我铺里大半个月了,你根本不管不顾!如今才突然寻来,是不是听说了此处被宫中泛索,这才厚颜无耻地来凑热闹!”
虞凝霜的猜测不无道理,铺子被太后娘娘泛索之事刚发生,马坚就来找,未免太过巧合。
事实上,她真的猜对了。
马坚确实是因为此事才急急赶来的。
他想,要不是华娘机灵,始终打探着这边的消息,他都不知道,田六姐居然也支起一个卖杂煎的摊位,更不知道冷饮铺吃食被宫中泛索。
华娘说,如今的田六姐也算鸡犬升天,在被宫里泛索的铺子做过事,他们大可以放出话去,就说她的燠面也被泛索过。
于是催着马坚赶紧将这块活招牌摘回来。
马坚觉得她说得极有道理,而且他无法忍受田六姐居然也在卖杂煎,这让他有一种被窃取、被背叛的震怒。
他宁愿自己的店里没有客人,也不愿意看见田六姐的摊子生意兴旺。
今日过来一看,果然,因为冷饮铺生意兴隆,面摊也坐满了人,还有三五个在旁边排队的。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于是马坚立时上前让田六姐和他回家。
此时此刻,马坚被虞凝霜戳中心思,一瞬有些心虚。
可他马上又理直气壮起来。
“虞娘子,我很感激你收留我家娘子这些时日。我是因为知道她一直在你这儿,信得过你,这才没有来寻,只等着她自己想明白,或是指望你劝劝她。结果……你……哎!”
马坚耷拉着眉眼,倒是做出一副对虞凝霜很失望的样子。
“虞娘子,你也是成了婚的人,不知夫妻之间那点事儿就是床头吵床位和吗?你这样插手别人夫妻之事,不给你婆家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