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厚看着九娘:“为何他这次不疑心被我算计了?”
九娘叹息一声,福了一福:“多谢你当年施以援手,救了蕊珠一命。”
“我施恩只为图报,而且我的确又算计了他。”张子厚柔声道:“我还给苏瞻一个甥女,他总得回报我一个才是。”他说出这句心中所想,面红耳赤,看了看烈阳当头,转身大步进了孟府角门。
九娘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往巷口,远处的青石板,明明没有水迹,却泛出了七彩,海市蜃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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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院里孟建捏着四娘的信,涕泪交加:“阿妧,爹爹看那位张理少待你很是恭敬,你能否请他通融一二,送这些物事给阿娴?她也是命太苦了。”
程氏搁下茶盏,冷笑道:“命苦?自己作天作地作死,偏要怪天怪地怪命怪爹娘怪兄弟姐妹?这木樨院三个女儿,偏她一个命苦?她不惹是非,是非偏要来惹她?阿妧没死在她手里就是命好?她没害死阿妧倒是命苦?我看你不如去大理寺陪着你的宝贝闺女同甘共苦。倒能治治你的偏心病。”
孟建掩面泣道:“她若是怨我怪我,我倒也死心了。她若是求我救她,我也没法子。可这孩子,只说想起冰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多好喝,醪糟桂花浮丸子吃了会粘牙,还提醒我夏天少吃些荔枝白腰子。她不知道琴娘没了,还念叨着琴娘做的三脆羹,这都夏天了,哪里来的嫩笋做三脆羹呢。”孟建哭得抽噎起来:“她这絮叨叨的,我受不住,受不住,她还求我送把杨木梳子送些茉莉头油给她,她原是用犀角梳——”
“好了!”程氏闷声喝道:“别说了,既是你生的,你受不住,一概送进去不就是了?”她烦不胜烦,听不得这些,索性站起身去偏房和梅姑对账去了,挥手让九娘自行回房。
“阿妧——”孟建却喊住了九娘。
九娘福了一福:“信已交给爹爹。她早已不是我的阿姐,而是我的仇人。爹爹还是莫开口的好,保不准我会求张理少让她早些去见菩萨,连那杨木梳子茉莉头油也替家里省下来。”
孟建一愣,看九娘已出了正厅,再看看手中的信,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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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整理出梁老夫人往日述说的那些官员资料,又将自己前世记得的和太皇太后亲近的诰命们誊了出来,让玉簪取过这三年的邸报,核对一番过后,发现这些官员们遍布中书、六部、枢密、三衙、台谏,正三品的也有好几位。
惜兰前来禀报说张理少见完了老夫人,在撷芳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