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一角,也绣着一朵紫丁香。想起早晨母亲问自己婚期定在年底还是明年春天,陈太初似乎觉得春日的晨光也灼灼烧人。春天吧,明年春天阿妧十五岁了,她的嫁衣能薄一些,总比冬天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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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郑门,沿途已可见不少皇城司的人,过了金明池,虽然没有禁军封路,一路也不见闲杂人等。还未到苏家的田庄村口,远远就可见禁军精兵一路严阵以待,倒把阡陌纵横的水稻田挡了个严实。稻田里也自然没了农人。
官家在马车上摇头感叹:“说了微服,微服,这般扰民,倒是我的不是了!”
苏瞻拱手道:“陛下万金之躯,臣等不敢疏忽。城外此处民众甚少,还请陛下宽心。”
崇王半躺在一旁,摇着宫扇笑道:“下次臣和哥哥偷偷溜出来,不告诉和重就是。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大哥您要带臣去相国寺万姓交易看大象,都溜到天波门了,还给娘娘派人捉了回去。臣倒没事,倒是大哥挨了十板子。”
官家放下车帘,笑道:“娘娘待我,一贯极严。是我太过任性了,亏得小娘娘跪了好几个时辰,我才少挨了十板子。”
说到已逝的郭真人,车内静了下来。片刻后崇王撑起身子:“大哥,臣记得后来娘娘特意让人带了大象进宫,那两头象会下跪,会作揖,还会蹴鞠!”
官家笑了:“是的,那两头会蹴鞠的大象,后来就豢养在象院,如今还在呢。等端午,让它们蹴鞠看看。有一头如今也该六十岁了。”
六十岁,一头象都可以安然无恙活到六十岁,可是她,却没能活到六十岁。
官家转身亲自替崇王背后垫了一个隐枕,叹了口气:“三弟你还是要娶妻生子才是,不然等我老了,又怎么能放心你呢?”
苏瞻心中也猛然刺痛难忍,眼圈一红,点头劝道:“官家拳拳之心,崇王殿下当遵圣意才是,莫令陛下忧心。”
崇王但笑不语。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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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一行进了正院上房,女史自引了赵浅予去后院。
陈青带着陈太初,孟在孟存带着孟彦弼,还有苏昉都上前拜见官家,行了君臣大礼,又和崇王、赵栩相互见了礼。
崇王让人推着轮椅细细打量苏昉和陈太初,见他们二人神色自若,含笑而立,姿容无瑕,神情更佳,不由得叹道:“彼其之子,邦之彦兮。”苏昉嘴角微微一抽,不知道这位崇王是赞他们还是要骂他们。崇王又看向陈青和孟在表兄弟两个,啧啧称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亲兄弟。大哥,臣还以为和重与六郎已经是人间绝色,没想到今日臣真是开了眼界。我大赵美男子恐怕全在此屋了。”
赵栩笑道:“今日侄子也开了眼界,原来最会奉承和自夸的是三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