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道:“暗夜流光剑难道不在秦州双刀兄弟手上?”
陆新月冷冷道:“若在他们手上,他们恐怕也活不了这半年!”
千寻道:“陆捕头的意思是这名剑再次易手?”
陆新月道:“不错!”
心眉叹了口气,道:“这名剑再现世间,恐怕不少人会出手抢夺,看来江湖上又有一场明争暗斗血雨腥风,少不了生灵涂炭了!”
陆新月忽然站起身,肃然道:“我皇英明,知道此剑现世,必然引来无数争端,惟恐秧及无辜百姓,故传谕命我出京找寻此剑,并把此剑带回京都,由皇宫大内保存!”
心眉合十道:“阿弥陀佛,圣上为天下苍生为重,此乃我东胜之福!”
白云飞这时候忽然明白过来,他基本上已经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这个陆新月调查这件案子其实唯一的线索就只有秦州府三个字,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十万两银子和剑的下落。
一来秦州府,几个六扇门的人就遭暗算,而王府里忽然来了一大群“大侠先生”找千寻的麻烦,这群江湖人士肯定也是为找剑而来,但三言两语就被千寻打发了,于是疑点就出来了,这名剑显然与王府有关,而这时候白云飞恰恰来到王府找千寻谈生意,白云飞立即成了陆新月的怀疑对象,夜里,他与千寻的交易自然瞒不了陆新月的耳目。
千寻交给白云飞的那张银票十有**就是楚秋府邸中失窃的十万两银子的一部分,银票虽然全国通用,但那张银票必然有特别的标记,这标记是什么不重要,关键在于通过那张银票陆新月把注意力转到了白云飞的身上,她本来认为白云飞有问题,结果无意中挖出了肖成志和陈大朋两个人。
这两人一死,陆新月又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银子明明被肖成志二人分发了出去,为什么千寻的银票还是那失窃银子其中的一部分呢?而剑呢?剑又去了哪里呢?这一连串的疑问一加起来,所有人的矛头都隐隐的指向了秦王府。
如此错综复杂的线索和案情,秦王府看来是绝对脱不了关系。
也难怪千寻总给人精明深沉的感觉,果然大不简单。
而这陆新月更加老练深沉,她居然就敢在这秦王府的大厅说出她此番来到秦州府的办案目的,其实无意中就是提醒千寻:你若是让我找到了把柄证据,无论什么人我都会依法惩办,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白云飞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他本想平平凡凡的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和苗人风他们勤劳致富,谁知不知不觉中又招来了麻烦。
他不想争雄斗狠,却连连与何楚舞陆新月恶战了两场;他不想练那些纵横无敌的武功,但却莫名其妙的连续升级;他不想卷入江湖中的这些是非恩怨,只因他过去太了解,江湖这潭水有多深。
一个人越是不念江湖,却越是抛不开红尘俗世。
此时夜已寂深,厢房外的小园更显得凄清。
白云飞看着夜色下绽放着的梅花,忍不住轻轻吟道:“昨日江湖惟我笑,如今梅花伴寂寥,明月满天天似水,梦醒恰如玉人箫。”
听到这充满了寂寞韵味的诗,凉亭那边传来一声叹息,似也在感叹诗中那对江湖的无可奈何。
陆新月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冷冷的,很少时候会把内心的情绪写在脸上,她虽也在叹息,但那满脸忧郁一闪即逝。
此刻单独见到她,白云飞忍不住就走了过去,拱手道:“陆捕头!”
陆新月连都看不他一眼,道:“你还有何事?”
白云飞笑了笑,道:“没事,我只是想问一声,那失窃案件与我没有关系了吧?如果没有关系的话,我正好明早可以回去了!”
陆新月道:“是没有关系,不过我奉劝你,你若想做兵器生意,最好自己开家铁匠铺,而且最好也不要与山贼有往来!”
白云飞自然听得出她话中有话,那就是“别要再与千寻有往来,这些银子大有问题,而且与山贼有往来,你若一旦作奸犯科,我肯定要收拾你!”
白云飞笑道:“陆捕头的话,在下自然铭记在心,嘿嘿!”
他不发出那声“嘿嘿”还好,这一笑出来,陆新月的眼睛就像刀子般瞪着他,她最见不得的就是白云飞那一脸嬉皮笑脸的表情,她厉声道:“若非大师今日在场,你哪有命在?”
白云飞仍然笑道:“陆捕头武功高强,在下自愧不如,不过我还想问一句,陆捕头,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可是追过来追过去,那暗夜流光剑此刻应在何处呢?”
陆新月赫然一惊,自己最初的猜测绝对没错,这白云飞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居然从晚上大家一席谈话中知道了她请教心眉的用意。
她忍不住忽然苦笑道:“那剑在何处?那剑此刻只怕就快到这里了!”
白云飞怔住:“就快到这里了?”
陆新月道:“不错,就快到这里了?”
白云飞迟疑着,道:“你在等剑?”
陆新月忽然道:“等剑?”
白云飞道:“恩,等剑!”
白云飞的回答立即让陆新月有了灵感,她的目光闪了闪,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是啊,与其守株待兔,倒不如主动出击,剑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