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龄张嘴,像吐出泡泡的海底鱼,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和她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户籍只要去地衡司更改……”
景元无情地打断,“但更改需要本人同意,这就是你们想与朝露见面的理由。只要当事人同意,便可盖棺定论。”
“站在你们的角度来说,即便是劝说失败,无功而返,于你们而言也只是损失了一张星际和平公司的船票。”景元拍拍手,掌心与掌心相接。
鼓掌的脆响在狭窄的巷中响起。
“好算盘。”
“可惜,我们比你想象的要更重视朝露。”
*
“一个星期诶!罗浮距离朱明要坐一个星期的飞船,我明明刚在一周前醒来的。我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会突然过来……”朝露捏紧了玉兆,“我没有不信任应星,你们对我来说比陌生人一样的亲属更重要。”
虽然有点对不起死去的爹娘,但他们应该也希望生下来的女儿好好生活吧。
应星大多时候闭口无言,唯有听到的朝露表示友人比亲人更重要时眉毛抽动了两下,“算你过关。”
“但我不是为了听你认错才这么生气。”
“既然知道对方居心不良,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非要等到事情发酵?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他们扼死。”
“……”应星的表现明显要比她想象的更生气啊。
朝露没了法子,只好当缩头乌龟。两手紧紧握着玉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星眼尖,凭工匠的敏锐度早就看出朝露的玉兆是断开的,便朝她伸出手,“拿来。我帮你修。”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把朝露堵在椅子上问话的行为不妥,想借此做出弥补。
朝露恋恋不舍的把玉兆交出去,“其实它没有坏,之前修好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朝露这块玉兆对她而言的重要性,朝露把玉兆放在应星掌心,刚要收回手,朝露却抓住玉兆,垂下头,低声说,“这是我爹娘的遗物。”
手中温热的玉石顿时变得沉重起来,朝露的手连同玉兆一起放在应星的掌中。
应星的手粗砺满是茧子,工匠的手厚实且布满血管,手的温度比朝露更热、也更大。鲜明的对比透过赤色的虹膜倒映在应星的瞳孔中,他突然握住手中的玉兆。
“我会给你修成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分毫不差。”
朝露的手还放在应星手的上方,她看了一眼应星,发现他已经从脸颊红到脖颈,就连耳尖都隐约带着浅粉。
黑眼圈下浓重的青黑似乎减淡了些。
“应星,你脸好红。”朝露说出口的话未经思考,脱口而出,“……你反射弧好长,这么久才害羞吗……?”
应星握住玉兆,一把往上挥,朝露的手被撞开,“我是被你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