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的丈夫有恻隐之心,她对自己的情人此刻也有恻隐之心。于是午饭时间,她给易铭打了个电话。“你是怎么了?”“啊,可能太累了吧。抵抗力下降。”“任林栩说你上吐下泻的,还有什么症状?”“有点发烧。”“吃药了吗?”“都吃了。”“现在好些了吗?”“好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没恶化也没有好。我没再跑厕所了,但是我没退烧。我准备一会儿再吃一点退烧药,”“你先吃点好消化的东西。一点的时候我在楼下等你,你多穿点。我们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易铭那边怔怔的应了个好。电话挂点,许萱猛地回过神,一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人在焦虑的时候,会潜意识的选择逃避的状态。逃避选择,逃避任何要面对真相的时刻,甚至念头。许萱已经开始感受到自己的愧疚了,可是她不想结束,因为选择了一个,就必须伤害另外一个。即使她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想了那么几分钟,要怎么好好的和易铭和平分手,其中应该包括慢慢的淡化,也无法克制自己在听到易铭生病的时候、那种急切的担忧和想去保护的心情。
当成还债也好,当成弥补也好,当成对自己的宽恕悔罪也好,或者就是我爱上你了,我要保护你。好像一直都是你在关心我,而我,做的远远不及你。这样不公平。我觉得愧疚。
于是在停车场见到如常会提前到地方等自己的易铭时,她的心乍然收紧疼了一下,就像那天航宇说那番话的时候,那般疼痛。若一定有一个人必须是错的,是责任承担者,那就是我吧。
急诊的医生甚为不屑诊断结束,认为不需要留下来输液什么的。易铭坚持留下来输液算了,留院观察什么的,医生恼了,“你要想输液,就去诊所,别在我们这儿占地方,好多病人等着呢,你就是太累了,发烧一下而已。有什么好留院观察的!身体挺好回去休息两天就没事的,占什么床位!占什么资源!”易铭正想说什么,许萱拉住她,
“跟我回去。”
好像念出魔咒一样对不对,易铭?你的眼神瞬间充满惊异,充满不可置信。我也不知道我被谁附体,我不是我自己了,我趁我自己的丈夫不在家,就想把我的情人带回去。你明白吗?说这句话的人不是许萱,是许萱心里不知名的魔鬼。
等到许萱彻底回过神,已经是晚上8点,易铭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许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对着黑暗的虚空发呆。好像自从认识了易铭以来,这样的行为变成一种日常功课。我都干了什么?我把她领回来,亲手喂她吃饭,服侍她睡下。现在她躺在我的床上,我丈夫的位置上,而我在干什么?
许萱,你难道不知道再这么走下去就是万劫不复吗?你能给她许诺什么,许诺未来吗?那你又能对航宇做什么,离婚还他自由吗?你有没有想过,易铭还很年轻,她的人生至少还有20年的好时光,她会越来越好,而你呢?她的心会不会因为世界对她全部敞开而改变?到时候你呢,你已经老了,你为此付出的代价将全部打水漂。正经的晚节不保。就算不至于,你只是把她用如此若即若离的方式拘在身边,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她是毁坏。你明明知道,这样一个人不应该被限制在浅水,这样一个人走得越远就走得越高,留在你身边可能会毁了她以后光辉灿烂飞黄腾达的未来?
真的,她以后会飞黄腾达,所有人都这么看好她,最不显眼的一支潜力股。陪着你会不会是束缚了她,限制了她,阻碍了她。为此,全世界都回来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