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天起那么早,也是为了想在许萱来的路上遇见她。可惜没有。最后自己在寝室里端着咖啡叼着面包的时候,许萱还是没到。室友们还在赖床,她一个人看着镜子里脸色微微发青的自己,话说,那段日子真是疲惫。
现在呢,昨天刚刚调养一天酒气方散的自己,脸色还是发青。曾经是谁啊,应邀给自己算命的时候,说自己一帆风顺的。后来想补一句什么面色发青要干嘛干嘛,但是那个“干嘛”却一直没有说出来,不了了之。不是很能吗?那倒是说出来啊。
一边打开电脑吃吃早餐看看新闻,易铭一边默默想起曾经的很多个生日。好像很多年了,一直都在等两个人给自己祝福。一个是最开始喜欢的那位,如今就算了吧,都是过去。另外一个是李颐渊。好像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在乎她多一些,她在乎自己少一些。每年都在等这两个人的祝福,但是似乎一直等不到。李颐渊甚至有时候要等到第二天她自己生日,易铭问她要什么礼物的时候,她才能想起来,自己还欠着易铭去年的礼物。
其实也不一定就非得是什么礼物,但是祝福,祝福。
迄今为止,易铭觉得自己过的最快乐的是,18岁生日。那个时候马上就高考了嘛,没准备大肆庆祝,和父母还有外公外婆去吃素斋。闹市里的小庙宇,始终香火繁盛,素斋也分外好吃。那间包房,易铭一进去就坐下,吃到一半才在别人提醒下发现,自己坐在观音菩萨的挂图下。
她是虔诚的佛教徒,觉得自己虽然执迷于爱,但是充满慧根。至少她已经明白“空”,只是不想悟道而已。佛祖定然会说她软弱,沉溺凡尘。但她也一定会说,世尊,我就是这么热爱这红尘,就让我在红尘中带着你的教义去流连,也算作修行吧。
几乎可以看到佛祖欣然的微笑。
十八岁那年,另外一件事,则是关于展蘅卿。五月八号的晚上,易铭刚洗完澡,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易铭接起来,听起来像是电台直播间,问她是不是易铭。她答应了,但是心里莫名其妙觉得怪,不对劲,所以挂了。往后还打来,还挂。整整挂了四次。后来她一边紧张的找台一边挂电话。最后在一档直播音乐节目里发现了,
是蘅卿。蘅卿想唱歌给她听,作为生日礼物。
她记得那首歌,是黄龄的《痒》。于是易铭坐在床上,顶着湿漉漉的毛,听着蘅卿清唱这首歌。那个时候全城在听的人,都听到她的声音,但是歌声的对面,自己不在。
后来她问蘅卿,为什么想唱这首歌。蘅卿发回来的短信里说,“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这不就是你吗?”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首歌的记忆改变了。全部关于蘅卿,也全部关于她自己。易铭后来觉得,这首歌是她们之间最重要的桥梁:从这首歌她就明白,蘅卿是懂自己的人。她甚至能看到自己性格深层里,那些随时可以变得浮夸孟浪去逍遥快活醉生梦死的因子。
那还真是最美的记忆。
今天呢,今天自己能不能获得极美的记忆呢?许萱?
室友们都走了。已经放假了。只剩自己留在寝室。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抽烟。裤衩背心人字拖,易铭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有胡子,现在一定可以凭借这幅样子迷倒一片妹纸。但是,说实在的,要是许萱不喜欢烟味,自己可以立刻为她戒烟。
这不是成人世界里面惯常的谎言,却也不是多真实的想法。好像知道许萱会拒绝自己所以随便想想。电脑开着,早上11点,为什么自己就开始紧张出汗了呢?不是明明我过生日吗?
还真应该,告诉你,今天是我生日的吧?这样会不会收到你精心准备的礼物?精心准备会不会彻底超过我想象?但是,若是这么做,以这种理由叫你出来,也许,就不好了吧。好像我对你撒娇,好像我对你提了情人之间的要求。
thisismylittletrick.我还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