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洗漱完,坐在简易的梳妆台前,一手拿巾布擦头发,一手提笔写着什么。
古代没有吹风机,也很是不便利,头发又多又长的,没一会,秦歆就累了。
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顾斐和葛维历商讨完,便回了。
夜色下,他站门外便有些踌躇,于是向里边问了声。
“我进来了?”
门口的穗丰和穗狩只觉得……
陛下忽然这么礼貌,有些奇怪了。
但想着娘娘那急性子和虎胆,又了然了。
没听到回应,顾斐便看了眼门口守着的穗狩。
“娘娘一直在里边,没出来过。”
顾斐第一反应,便是眉头一紧,暗道糟了。
他二话不说便冲进去了。
还不忘对身后的俩内侍吩咐——
“先在外边候着!”
待他入内,看到秦歆趴在梳妆台前,头发都半湿着,立即紧张上前。
“秦歆,秦歆?”
顾斐伸手到她鼻子下,手指头都有些哆嗦。
确认有鼻息后,他还是没能放心……
该不会被下了毒?
不然,怎么会湿着就趴下了?
顾斐伸手,掐了下秦歆的人中,见她眉心蹙起,又开始唤她名字。
“秦歆,秦歆,歆歆,醒醒。”
秦歆也不想醒,但被掐人中,又感觉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地叫,她烦都烦死了,还能不醒吗?
她皱着眉头,抬起头来。
起床气十足地瞪着眼前这只顾姓“苍蝇”。
“你有事吗?”
一直“醒醒”、“醒醒”的,还前后鼻音不分,差点以为他喊她昵称了。
顾斐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
他惊魂未定,端起旁边的冷茶一口饮尽。
“正要跟你说,今晚可能会有变,结果喊你没人应,进来发现你趴在这……”
秦歆伸出微凉的手,忽然握住了顾斐的手腕。
“淡定,我这人难杀得很。”
很少看他这慌张的样子,一急语速都变快了不少。
秦歆此时格外安静温柔,长发披着,小脸半掩,温顺又娇俏。
她温声安抚顾斐。
“只是累了,睡着了。”
听见她略带鼻音的声音,顾斐拧眉,拿过她搭在椅背上的干巾,笨拙却细心地给她绞头发。
“头发擦干才能睡,不然会头疼、感冒。”
秦歆此时瞌睡醒了不少,但还是懒洋洋的,所以也就安心享受他的服务。
她看着铜镜里倒映的,顾斐认真低头给她擦头发的样子,不禁单手托腮。
嗯,说出来怕他骄傲,但他的确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从前是被狗德行掩盖了美貌,现在熟悉了,一条战线了,姿色就日渐显露了。
一灯如豆,帐内就顾斐和秦歆两人,他们没说话,周遭也都跟着安静下来。
外间。
“陛下刚是喊娘娘了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穗狩将耳朵往前贴了贴,没听到声音,不禁有些担忧,转头问穗丰。
穗丰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陛下没传唤,那就是没事。”
“你做事真不知道变通,我跟着娘娘,学会了一点——要懂得变通。”
穗狩却叹着气,冲穗丰摇头。
却只换来对方一个看傻子似的白眼。
——傻子变通,也只是个会变着花样犯傻的傻子。
顾斐拿起梳子,给秦歆梳理了下长发。
“好了,现在可以去睡了。”
看她坐着都在打盹儿,顾斐好笑又心疼,伸手拉她起来。
秦歆迷迷瞪瞪地望着他,被他牵着走,难得的乖巧。
顾斐望着她,一时顾不着走路,然后……
悲剧了。
被床边的木架绊倒,然后他上半身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