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这个名字,还真是名副其实。
“我以为你会喜欢。”
“君子不夺他人所爱,世子爷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你是不是瞎啊,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喜欢的样子?】
他喜欢就够了。
萧翎心想。
这种愉悦的感觉他只在七岁以前感受过,七岁之后荡然无存。久违的欢喜像深埋多年的酒,弥足珍贵令人不舍。
“你不是君子,我不会生气的。东西你尽管拿走,亏了五十两银子我也不在意,只当是与你结个善缘。”
谢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见鬼的善缘!你也太有心机了,那可是二百五十两银子啊,你拿只大王八就抵了账。它哪里长得像银子了,是能买吃的还是能买穿的?还好意思说你亏了五十两。我就不信这大王八值三百两,你当我傻是不是?】
“世子爷,我……”
“你不必太过感激,我听祖母说你们年前在万福寺见过,想来你也是一个信佛之人。世间万物,龟最通灵。日后你虔诚养它,或许它能让你心想事成。”
谢姝傻眼,哑口无言。
她能说自己不是信佛之人吗?她能说自己不虔诚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一闪而过,因为太生气又想不起来。
【姓萧的,我说不过你。行啊,既然如此,以后别再让我替你做事,哼!】
她憋了一肚子的火,行礼告退。
还未出竹林,碰到从外面回来的章也。章也一身的锦衣,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看到她之后明显一愣。
“石榴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还带着一只龟?”
“世子爷找我,这乌龟也是世子给我的。”
章也目瞪口呆,眼神渐渐发亮。
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龟!
长情找小石榴过来,还送了小石榴礼物……这意味着什么?
他怔神之时,谢姝已经走远。
他望了望谢姝离开的背影,“啪”一声收了扇子,几乎是飞一般跑过竹林,桃花眼中全是掩不住的兴奋之色。
一进屋,就嚷嚷开了。
“长情,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居然知道送东西给人家姑娘。不过你是怎么想的,送什么东西不好,为什么要送小石榴一只龟啊,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想送就送了,何来的用意。”
谁让那小姑娘把他当成大王八。
章也不信,“你少唬我,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别人送大王八或许让人不解,但你不一样,你小时候最喜欢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屋子的四脚蛇小王八满地爬。我瞧着眼馋得很,也学着你的样子偷偷养了一些在房间里,被我娘发现后差点没把我打死。话说那时我真羡慕你,你母妃压根不管你……”
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下懊恼不已,掩饰般开始喝茶。许是走了大半天的路着实渴了,一连喝了三杯茶。“你让我查的我都查清了。谢十道,祖藉南陵,盛京人氏。景元九年考取秀才,同年娶妻叶氏,次年生长女,六年后次女出生,当年中举,三年后得进士功名,授澜城下属玉山县县令一职,妻女随行赴任。三年任满后留任两年,归京后入宣明殿,领正八品司谏一职,四年后升为谏议郎,至今再未升迁。”
一口气说了这多的话,他口又干了,再喝了一杯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啪”一声又将扇子抖开,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翎。
“你还说你没有用意,没有用意的话你会让我查谢十道,尤其是小石榴。谢十道这人乏善可陈,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之外。小石榴嘛,她除了四岁那年生过一场重病外,也没有其它值得说道的地方。”
“她生过重病?”
“你看看你,是不是关心她?若非对一个人上了心,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去查她。”章也满眼都是八卦,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骗不了我的表情。
萧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查一个人底细,并非是上心,也或者是另有用处。”
章也闻言,“哦”了一声。
看他的揶揄的表情,应该是不相信。
“怎么个用法啊,是用来使唤,还是用来宠爱……”感受到萧翎寒刀似的眼神,他立马闭嘴。“行,我不说了,我就看着,看你到底用她来做什么。”
萧翎吹散茶水的热气,轻抿一口。
还能是做什么。
当然是用来当做自己的另一双眼睛。
章也盯着他看了老半天,望着房梁叹气。
这个长情啊,好像是开窍了,但又好像没有。
……
“二姑娘,……是什么?”多乐自家姑娘出去一趟后带回来的东西,眼珠子都快惊掉下来。“你怎么出去一趟带回这个东西,你去哪了?”
谢姝毫无形象地瘫坐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