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薛应挽肩头起伏,偏着脸颊,挣扎数下,反倒被在与越辞推搡间脚步踉跄,险些跌倒。越辞眼疾手快,将他顺势拦下带起。
而在那一瞬间,越辞才看清方才夜色下一直刻意遮掩的,不愿正脸看自己的薛应挽面容。
总是漂亮干净的双眼似被洗濯而过,瞳珠清澈,连长睫也几缕沾黏在一起,眼睑微微泛着霞色,与越辞视线相撞时,掩饰般上下眨弄。
方才这样一推攘间,本就宽松的衣物被扯歪不少,衣领初露出精致锁骨与颈间皙白肌肤,配上这张懵懂而清润的脸,凭心而论……没有人会不对这副面容生出觊觎之心。
越辞感觉心头像是忽而被抓挠一下,说不出什么感觉,只空落落的,又像酸胀,良久,才怔然开口:“怎么哭了?”
他想替薛应挽拭去眼角泪意,被生生打开手掌。
“……不要碰我。”
越辞没有再争辩,他说:“好。”想了想,退开一步,带薛应挽回到院中,这时,才燃起油灯,照亮那张尚带一点泪痕的脸颊。
“师兄今天和莫迁都去做了什么?”
薛应挽渐渐缓和,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撇开眼神,看着远处院落的篱笆围墙,说道:“看了西市街景,吃了糖点和望江楼的菜式。”
“只是这些?我也可以带你去看,虽然我不像他从小在长溪长大,但这一年来也待了不短时间,长溪有什么吃的玩的,我同样一清二楚。”
“他能做的,我也能做,”越辞随口抱怨,“我今天一直在等你,还没有吃东西。”
从前越辞故作可怜,就算刻意,总是要薛应挽能来哄一哄他,只是等了许久,也没有像平日一样等到那只搭在后脑勺的柔软手掌。
他唤了一句:“……师兄?”
“越辞。”薛应挽声色沉稳认真,没有半分玩闹之意,“我今日走之前和你说过,会晚些回来。出了巷子就是东市,有包子铺粥铺饭馆,再不济厨房还有早上留下的馒头,为什么偏要等我呢?”
越辞一时无言以对:“我……”
薛应挽指尖移上灯盏,轻而缓地压过下方灯沿,如豆火光跃动之中,终于鼓足勇气,说道,“越辞,那天在相忘峰,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讲出那些话,你不必在意。”
越辞一愣:“什么?”
“无论你这次为了什么而来,”薛应挽打断他,“如今我们只是师兄弟关系,再无其他,”他低声道,“你放心,我已经对你不再有……那些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