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又趴在了他肩上,缓了缓,脑子清醒了些。
安静许久后,她这才问话:“你能跟我说说吗?”
“什么?”
“你怎么来圣彼得堡的?”
她知道原委,但总想亲耳听见他说出来。
男人摸着她的脑袋,深呼吸一口气,淡声道:“没什么不可说,我想办法进央企混了个公务护照,跟公司团队来莫斯科谈项目合作。”
“那你明天回莫斯科吗?”她吸了吸鼻子。
“啊,”他肯定地低声回答,“今晚是合作方安排的晚宴,领导们在就行。”
“领导们不会批评你吗?”
“批评而已,以前在部队一路被批过来,叔叔的一身反骨,生生被他们扳正。”
陈瓦霜不禁笑出了声,离开他肩膀,细细地打量着他,再捏了下他的嘴角:“可是我怎么觉得你的反骨没被扳正。”
他眼神清亮地回看她:“还有一根反骨,是为你长出来的。”
陈瓦霜抿了下唇:“那是的,你都反到我们家去了,把我爸妈赶出了家,你这叫什么,鸠占鹊巢?”
男人不屑道:“什么鸠占鹊巢,我这是上门女婿,可惜他们不领情。”他抬手抚了下她的脸,“你知道叔叔睡哪个房间么?”
陈瓦霜无语了:“除了我的房间还能是哪间。”
“看来有点儿觉悟。”他藏着笑,似乎很满意,“兔的房间,能让叔叔睡个好觉。”
“那你就是狼占兔窝。”
“没占啊,留了一半床给你睡。”他笑开些,声音逐渐暧昧,“叔叔抱着小兔睡,今晚也是。”
陈瓦霜低垂着脑袋没吱声,甚至有淡淡红晕飞上了脸颊,忽而脸颊被掐了掐:“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刚才喊叔叔名字让我收留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羞?”
他还把这话说得这么透,陈瓦霜郁闷了,拍打了下他。
手又被抓紧,他吁出口气,问她:“兔,怕吗?”
“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哑极了,仿佛在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怕不怕叔叔欺负你?”
陈瓦霜眼神游离不敢看他的表情,别过头说:“你不能欺负太狠。”
哧的一声笑,陆墨白好像有些放松,催道:“先去洗澡吧,刚才跑出一身汗。这么晚了在大街上奔跑,你也不怕出事,叔叔想想都感到后怕,这儿安全系数高吗?”
“还行……”
她何尝不知道让他收留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现在也不知道做才是最好的,只好跟随他的步子前行。
陈瓦霜在浴室洗了澡,穿着浴衣走出来,他正站在窗边打电话,语气是罕见的温和谦逊。
挂掉电话,他朝她淡淡地笑:“洗完了。”
陈瓦霜不由问:“是不是你领导打来电话批评你?”
男人无所谓地道:“催我明天中午的回请宴一定要归队。”
陈瓦霜蓦地一沉:“那你不是要起个大早?”
“倒也不用,十点的飞机。”
陈瓦霜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扣掉他提前去机场的时间,唉,还有十个小时能相处。
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多花些时间腻在一起呢?
如果知道他们分别了十几个月才能一起待上十几个小时,那她之前一定瞒着家人,每天都黏着他,非周末的晚上也要跟他约会,暑假也不去横店实习了。
他要是不出现还好,她从来不会有期待,自然也不会有失落。可他就这么生生地出现在圣彼得堡,来了又马上走,让人一见面就要做好他离开的心理准备,心情顿时就不高兴了。
陆墨白过来抱了抱她,安慰道:“叔叔下次过来待久一些好不好,别难过。”
陈瓦霜抬头扬起笑容:“我没难过,你快去洗澡吧。”
他轻声呵笑,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你去床上躺着,叔叔很快过来陪你。”
浴室与床的位置隔得不远,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以及若隐若现的男人的低吼声……陈瓦霜不大确定,感觉自己听错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陈瓦霜正用手机查询很隐私的问题:第一次要注意些什么。
有位医生的答案挂在最前面的位置:保持平和心态,不必过分紧张,这是人生成长的一部分……
暖黄的床头灯不昏不亮,恰到好处,男人十分自然地爬上了床,隔着被子俯身在她脸颊、嘴唇上亲了亲。
他的浴袍系得十分松,胸前敞开露出胸膛。陈瓦霜平躺着,与之四目相对,视线不知该往哪放。他不由笑了:“怎么觉得你挺紧张的,身体也睡得这么僵直,放松点儿,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说罢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大手直接把她捞了过去,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陈瓦霜有些好奇地问:“你有经验吗?”
他一听,满脸写着无语:“你这是什么问题?居然质疑我?跟手打交道的经验很丰富,你要不问问它?”
陈瓦霜觉得尴尬,又忍不住憋笑:“你都二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