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以为她在思索刚才的动作,其实她脑子里在想某个人。
这几天他说到做到,尽量不打扰,但过分的安静,又让人感觉不踏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可现阶段她的确什么也做不了。
从垫子上坐起身,软垫上全是汗渍。
林微微正好给她打电话:“学妹,我昨天就拍完戏回学校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陈瓦霜先回宿舍冲了澡,再和林微微去外面吃饭。
上次面试的戏成功了,林微微请了一周的假,吃饭时跟陈瓦霜吐槽:“那个男主演还挺耍大牌的,心眼儿也多,好像要撩女主演,但对方不吃这套。”
陈瓦霜道:“女主演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吃瓜是有,但我也不清楚,我跟她不在同一个组。”
陈瓦霜问她:“那你说暑假可以带我去剧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都联系好了,暑假直接去横店,我之前有合作过的一个选角导演暑假有个戏有很多面试,说是可以给我个多一点儿戏份的角色,演一个妃嫔的丫环。他们剧组有很多碎活儿,你实习又不要工资,他们可乐意收免费工了。”
陈瓦霜想去体验体验剧组生活,便说:“嗯,那我尽量说服我妈妈。”
“不过你要是觉得累,就当去旅游呗,玩个一周就回来。”
拍戏也有讲戏、排戏,跟排练舞剧有一些共通之处,遇到厉害些的导演还能学到很多东西,陈瓦霜挺期待这次横店行,并不打算只当玩儿。
6月1日那天是星期五,陆墨白过来接她,上车时还开玩笑说:“叔叔带你吃顿好的,给你庆祝节日。”
陈瓦霜睨着他:“那怎么也要送份儿童节礼物吧。”
“想要什么礼物?叔叔给你买,洋娃娃?还是公主裙?”
“我又不是真儿童!”
“也没规定娃娃和公主裙只能儿童穿啊……”
“可是你的语气,感觉是在拐卖小女孩。”
陆墨白瞥她一眼,笑吟吟道:“你的感觉没错,我的确打算把你拐走。”
自从那天起,仅是见到他这个人,或者跟他说几句话,都能感觉得到空气中充满浓浓的暧昧感。
也不是不喜欢,这些天想起一幕幕,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微笑,偶尔幻想一下如果跟他正儿八经地谈恋爱,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可是想起一些事,内心又不禁像石头坠落在幽深孤寂的海中,不断地下沉,却永远也沉不到海底。
偶尔会怀念最初,没有任何负担地只把他当成自己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陆叔叔……可惜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陈瓦霜靠着座椅,看向窗外,夕阳斜斜地照着路边的树木,经过一个工地,工人收工后成群结队去住宿的板房处吃饭……这应该是他们一天当中最轻松的时刻吧。
开车的男人问她:“兔在观察什么?突然这么安静。”
陈瓦霜笑笑:“在看那些农民工。”
“看出什么了?”
“觉得他们走在路上有说有笑的,笑容朴实又真诚,他们可能都是来自一个地方的老乡吧?”
陆墨白:“有这个可能,很多工地的农民工都有地域集结的特点。”
“那他们说话是用家乡话说?”
“未必,有的地方一个乡镇就有多种方言,或者两三个老乡里面夹了一个非老乡,那么交流一般就用普通话。”
陈瓦霜点点头:“也对。”
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好转了些,虽然之前觉得陆墨白是个没耐心的人,但慢慢的发现他在一些事上又很有耐心,比如对她提出的各种奇怪接地气的话题,从来都不会不耐烦,也不会说她low,反而很有兴致地参与,不会让她的话掉地上。
忽地听见陆墨白问:“兔还记得老家的方言么?”
“已经不会说了,但如果我听到的话,应该能分辨得出是老家方言。”
他却道:“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回老家去看看?”
陈瓦霜猛烈摇头:“没有,我妈妈不让。”
“要是叔叔偷偷带你回去看看呢?”
陈瓦霜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还是不要了。”
“只是去看看,不是去寻亲。”
“可我不想去。”
“行,那就不去,我只是说说。”陆墨白转移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
吃完饭,陆墨白再次笑着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叔叔给你买。”
陈瓦霜:“我只是随口一说,不是真的要礼物。”
“但我不是随耳一听。买个娃娃?”
陈瓦霜点头:“好吧。”
“买只小兔子?”他笑。
恰好附近有娃娃机,陈瓦霜抿着唇道:“不如你给我抓一只。”
陆墨白点着头:“行,看叔叔的。”
试抓几次,终于抓到一只有对粉红小耳朵的雪白毛绒兔子,陈瓦霜笑眯眯地拿着它走在广场上。
今晚的商业广场上有格外多的小朋友,还有小朋友玩着滑板横冲直撞地朝他们冲过来,陈瓦霜的手被陆墨白一把抓住,牵着走到了一旁,耳边听见他说了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