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能和同学们相处,每次他们问起她的父母家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人贩子的女儿,但她不想玷污“她”的姓氏和“她”给的名字,所以就干脆不住校,在学校里当一个寡言的透明人。
孟扶摇拿出了消毒水和棉签,她的家里没有镜子,所以是她来给夏渔处理伤口。
“你不疼吗?”她突然问。
“不疼。”夏渔只觉得肝疼,“下次我一定要把他们吊起来打。”
居然敢让她吃这么大的苦头。
“他们?”
“就是一群坏人,虽然我现在还太弱小,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听起来像是被霸凌。
孟扶摇给出自己的建议:“你可以报警。”
“他们根本不怕警察。”
孟扶摇卡壳了。
处理好伤口,夏渔摸了摸绷带,感觉自己也快变成了绷带怪人。
“你好乐观。”
孟扶摇认为夏渔是被一群人霸凌的小可怜,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她没有喊疼,也没有哭,只有对对方的愤怒。
“悲观的话什么也无法做到吧?与其反省自己,不如责怪他人,为报今日之仇而奋斗。”夏渔拍拍孟扶摇,“所以你也不要责怪自己,多想想别人的错。”
换个人她肯定不这么说,但孟扶摇不一样,她本来就自我厌弃了,还让她反省自己的话会让她的情况更加严重。
“报仇……吗?”孟扶摇想到了不知所踪的“她”。
夏渔在自己的身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她只好说:“总之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未来会有好事发生。”
“噌”的一声,夏渔猛地站起身来。站了一会儿,她平静地坐下。
南佑,何青山。这两个名字她没有听说过,她想让傅队去查查,但他不是搞技术的,根本查不出什么来。而且他们的资料早就锁起来了,不可能给她看。
她又站了起来,在原地踏步。算了,直接去问江阿姨好了。江阿姨是不是说过江燎有礼物要送给她?她之前因为不知道这人是谁所以一直没去,这次刚好一并拿了。
夏渔给傅队发消息,让他帮自己约一下江阿姨,她晚上要去江家。
【傅队:你为什么要见江姨?】
【夏渔:大人的事你别管,你帮我约就是了。】
【傅队:?】
【夏渔:对了,你也来,我有很多机密要告诉你。】
傅队没回了。
夏渔没太在意,她接着看别人给她发的信息。
【话唠:他回家了,我进不去qaq】
你进去就没命了。既然裴晏初没有什么动作,夏渔就让苏褐鹪回家了。
【话唠:我弟在你那里吗?我妈让他回来,但他不接电话。】
夏渔看向苏屿:“你妈叫你回家。”
苏屿岿然不动:“她今天去见老朋友了,不会管我们。所以给你发消息的是苏褐鹪,他在假借妈妈的名义。”
“他有这个脑子?”
“他是天真但不是蠢。”
“但你哥哥叫你肯定有急事,你真的不回应一下他吗?”
“他只是道德感过高。”
“?”
听不懂,放弃。
夏渔告诉苏褐鹪他弟弟理都不理他的这件事,接着她继续看消息。
【逆转律师:我们在友爱村发现了两具尸体,经鉴定,是我们的父母。】
夏渔:“……”
这种问题果然还是很难回答啊。
她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
段淞墨很快接通。
夏渔问:“你们现在在哪儿?”
“公安局,我们正在报案。”段淞墨回答,“如果凶手是任凡资,那他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村里的人,年长的人或许还记得当年的情况。”
“卫警官也在吗?她没事吧?”
“她的弟弟来陪她了,她正在和她的……父母通话。”
段淞墨坐在长椅上,他背靠着墙壁,望着不远处温馨的两姐弟。
卫扶风的情绪不太好,在见到亲生父母的尸体后,她无法再维持镇定。
她的亲生父母死去了,而她这么多年一直都不知道,也没想过要认真找他们,让他们白白地在地里躺了那么多年。
如果她能够不那么倔强,说不定能够早点找到亲生父母,也能够早点找到另一个哥哥——他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