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规规矩矩但落落大方,平白给人一种结局落定般的圆满自足感。
终于看到徐裕云匆匆走出来,低头掏出手机大概是要联系他。蒋添躲在拐角暗处,等了一会儿又觉矫情,揩了揩满鼻尖的汗,在手机响起前,慢慢走了过去。
还没靠近,就忍不住伸着胳膊,将举了许久的热狗献宝般的递了过去。
“徐裕云!请你吃热狗。”
徐裕云看过来的神情不甚清楚——这会儿又觉月光不够亮了。蒋添难得大胆起来,几步凑近,把油乎乎的热狗戳在徐裕云嘴边,“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可这是我请你的。“
意外又不意外的,徐裕云接过热狗,小小的咬了一口后,无奈的扯扯嘴角,“又没说不吃。”
那弧度大概是一个笑。
有些厚度的嘴唇微微抿着,明明也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好像挤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挤得眼角的纹路也出来了。大概忙了许久有些累了,没有戴着眼镜,整齐梳上去刘海也软软搭下几根在额前。还是那样不怒自威的一张脸,神色却柔和又生动。
无端的,蒋添想起了刚刚对视过的那轮满月。
胡伽急急放下遥控器,赤脚踩过去,奔向被敲得震天响的门,“来了来了!打劫啊!敲这么猛!”
门被大力拉开,蒋添拍门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抬眼瞧见门后故作气急败坏的胡伽,假意甜甜一笑,“这不是怕你没听见嘛。”
“我是发现了,你这小孩真的越来越不见外了。“胡伽侧身示意他进来,嘴上还要碎碎的念叨,“大晚上的说来就来,求宿的态度还如此嚣张。”
蒋添进屋就嚷嚷热要洗澡,将毫不见外的嚣张态度进行到底。
不久之前,他还在陪徐裕云吃饭,两人久违的聊了聊。
啊,是真的久违了。
徐裕云对着他是永远都要端着家长的架子,非训即诫。而他在徐裕云面前是惯性作鹌鹑状,常常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
他们聊了挺久。虽然整个过程像极了严肃的会议——下属向上级汇报近期工作进展和心路历程。
会议结束后,徐裕云理所当然的要送他回去,他却稀里糊涂的拒绝了。也难得徐裕云没多说什么,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蒋添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那远去的车屁股了,才魂不守舍的拿出手机,告知胡伽自己即将大驾光临。他那会心里乱乱的,不想坐徐裕云的车,不想回家,只想找个舒适的地方好好整理整理思绪。
于是这会儿就站在胡伽的浴室里了。也没有问热水怎么弄,心不在焉的直接抬起水龙头,冷水兜头盖脸的冲下来,即使在夏季也没忍住一个激灵。
脑子里头的毛线团一点儿都没理清楚,他不晓得自个心里头在乱些什么。但隐隐好像有点感觉,这个晚上的很多东西,或者说一切的一切,都似是在划下一个句号。
能听到沙发上坐着的胡伽正在看凤凰卫视,蒋添犹豫了几瞬,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穿着胡伽给拿过来的t恤。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些许不好意思。
胡伽没有回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