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撤回得很快:“没有。”
贵妃眉眼含笑,小心翼翼凑到他耳畔,极挑衅地问道,“薛大人,你房中应该没有通房丫鬟吧?”
闻声,薛云照转过头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贵妃咯咯笑着:“都说状元郎是奇才,什么都会,可在我看来,薛大人实在不擅长撩拨人……怎么,这个年纪旁人都儿女双全了,大人不会连衽席之娱都还没有过吧?”
薛云照微微攥紧了衣袖,抿着双唇,像是在反驳,却又没有反驳的底气。
“没关系,我教你……”
话音未落,贵妃吹熄了书案上的烛火,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而后笑着同他吻在了一处。在迷离的缠绵中,她解下了他绯红色的官服,指引着他抚摸遍她每一寸肌肤。他们齿舌交互,坦诚相对。在秘书省成百上千的圣贤之中,在月色入户下幢幢的光影之内,极尽一场绵长的欢娱。
***
中都城,罗绮斋。
江令桥擎了一盏灯来,于案前反反复复地看着容悦送给她的那个香囊。
“什么样的人会送一个连香味都没有的香囊啊……”她像是在发着牢骚,语气却又是带着淡淡的新奇。
指腹摩挲着香囊上的绣样,她的目光久久地经停在那些陌生的图案上,翠叶无花,还有几个半红半黑的圆疙瘩:“这绣的是什么东西……”
她撇嘴摇了摇头,索性打开了香囊,将里头的东西尽数都刨了出来——最后,大功告成的她开始对着一桌子的圆圆片片叹气。
“这都是些什么啊……”她将舍利收好,而后对着满桌的木片挑挑拣拣,嗅嗅闻闻。
是中药么……好像是……可这都是什么中药?又为什么用中药来填香囊?
江令桥觉得自己就像个目不识丁的门外人,看再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嘛,送人的香囊里还塞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此刻她真想把容悦的脑子敲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药材。
江令桥一边抱怨,一边又将所有的药材拂成一堆,悉心收好重新填入香囊之中,心里盘算着下次也给他送个香囊,全部装刀片的那种。
收拾着香囊,她又想起了那日官稚同她说的话——细细琢磨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当初差点与容悦分道扬镳反目成仇,俱是因为两人所处的立场不同。那么如今,桎梏被打破,是不是代表……或许可以有另一种结局了?
轩窗未掩,一阵风钻进来,吹得江令桥立时清醒过来,她惊恐地放下香囊,拍了拍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自省着——
“这是在干嘛?发春吗?怎么好端端的儿女情长起来了!清醒啊清醒啊……不可以一恢复自由之身就肆无忌惮,什么人都觊觎了!之前就闹过这样的不愉快,难道真的再来一次吗?非要把人膈应死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