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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74部分阅读(1 / 2)

<p>宝贵双全作者:肉书屋

道真的与日本人有关?

然而这只是楚白的想法,楚白并不知道原委,所以他才会这么想。

阮素臣却不同。

正如宝龄所想,其实在事发的那一刻,她,阮素臣与骆氏心中都有个呼之欲出的身影。

所以,阮素臣此刻心中所想,岁有一部分与楚白一样,但却比楚白深刻许多,故此他的心情也更为复杂。

竟有这样一支军队,一直藏在暗中,藏在华夏的某个角落里,是多少年?五年,十年?还是更久?竟藏得这样深,这么多年来,阮家的人无一知晓。

然而更深的,却是那个少年的心思。

邵九是何时拥有这样一支军队的?很早之前?不,这个答案不符合实际。

倘若是很早便有,那么,这一天恐怕会来得更早。

那么,究竟是什么时候?邵九之前的曲折迂回,是否除了要一步步除去目标之人,还在等待一个时机?那个时机,是否便于那支军队有关?

顾家的消亡,阮家的混乱,直到阮素臣掌权,华夏暗流涌动,这一步一步,似乎每一步都在那个少年的预料之中,他像一个落子人,每一步棋,走得小心翼翼,滴水不漏却从不放弃。他想要的,他都会得到,只是早和晚的差别罢了。

阮素臣的心中掀起巨浪一般的翻腾。她的对手是这样一个少年。无论是之前的阮文臣,更甚至于他一直敬仰的父亲阮克,都没有让他产生过这样一种漂浮于空中的虚无感。因为他们都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都有缺陷。阮文臣的缺陷是太过于冲动,急进,他的野心太过于明显,所以在那样渴望得到权力的情况下才会受人挑拨。而阮克,他有王者的霸气,但阮素臣不得不承认,阮文臣有一点也像极了阮克,那便是,极高的自负心。

其实,这并不是阮克一人的缺点,多数掌权者都会有这样的缺点,因为常年高高在上,养成了一种俾睨天下,轻视一切的骄傲。

他认为所有人都会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在乎冒险,因为他一直认为即便出了错,也是自己能挽回的。所以当初阮克才会给邵九接近他的机会。他是多疑的,但同时,他又想要利用一个人,却反被利用。

而邵九

阮素臣的指尖慢慢的蜷缩起来。倘若是江湖中的说法,那个少年全身仿佛没有空门。他看似云淡风轻的站着,全身都暴露在你眼前,但偏偏,你找不到任何方法打开缺口。

他可以自负,可以骄傲,但必要时,他却可以连仅存的尊严都舍弃。他懂得什么时候要威胁,什么时候要诱惑,亦懂得在什么人面前,在什么时候必须要低头。

这样一个人

“我要你查的事呢?”良久,阮素臣沉声道。

“查过了。”楚白道,“军中除了死伤者,其余人数清点之后并无可疑,除了,一个负责安检的士兵,姓张名虎,事情发生后,不见了。我问过其他人,出事那天刚好是张虎当值。看来这个人,很可疑。”

阮素臣秀丽的眉头压下来,这个时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疑与之前的爆炸逃脱不了关系,但城南军防处处设有关卡与机关,张虎只是一个负责安检的小兵,又怎么会那么清楚?城南军防的机关,算起来,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

“无论什么办法,都要找到这个张虎。”阮素臣道,随即想到什么,“人派去苏州没有?”

“已经去了,快马来回要一天一夜,就算一切顺利,等拿到兵符,恐怕也要两三天之后。”楚白不无担忧的道。

阮素臣指尖轻轻的敲击桌面,忽的目光一闪:“倘若,马副官根本没病呢?”

楚白一惊,马副官是他的师傅,是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此刻阮素臣的话无疑在他心中炸响了一个闷雷,他说不出话来。他看见大帅秀美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幽光,一字字的道:“兵符要三日后才到,也就是说此刻我只有一只护卫队,这个时候,他们若想要做什么”

便轻松多了。

阮素臣的话未说完,楚白却已懂了。然而

“既然如此,那些人为什么不趁机大肆进攻,而要”

“楚白,倘若外头那群人不是想要进攻进来,那么,他们引爆炸弹,有潜伏在四周,是为了什么?”阮素臣盯着楚白道。

楚白凝眉苦思,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心中一凛:“拖延时间!”

没错,制造混乱,拖延时间,等到军心大乱之时军方的确是华夏的心脏,但这群人的目标恐怕不是这里,至少,现在不是。

“拖延时间,拖延什么时间?”楚白喃喃自语。

忽地,门口传来一个士兵仓皇的叫声:“北地军打过来了!”

阮素臣的心脏募得一跳,楚白已揪住那人的衣领,厉声道:“什么?!”

“北地军北地的军队打过来了,为首的是聂子捷!”

楚白已是面无血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一直安安分分的北地督军聂子捷,会在这个时候倒戈相向。不,并非倒戈,他忽然记起,聂子捷不属于从前南军的人,而是北军投诚的部队。

难道楚白心中混乱一片,转身望向阮素臣,却见阮素臣沉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军防爆炸,几里外树丛中的混战,华夏上下一片人心惶惶,再加上一个北军

环环相扣。

“邵九。”阮素臣吐出两个字,忽然回到上一个问题。

——那个少年的软肋,究竟在哪里?

贰佰肆拾壹软肋

阮家佛堂内,骆氏跪在佛前,闭着眼,波动佛珠,木鱼发出单调的咚咚声。然而纵然佛前的神像宝相庄严,祥和沉静,但她的内心却如同走入了黑雾笼罩的森林,心绪不宁。忽的,哗啦一声,手中的佛珠散落一地,骆氏仓皇的站起来,身体僵硬,胸口起伏。

半响,她望向那尊白玉观音像,口中喃喃:“若有众生多于滛欲,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欲。若多嗔恶,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嗔。若多愚痴,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痴”睫毛如沾了水,沉沉的压下,“菩萨,贪嗔痴,都是罪妇一人所为,前世因今世果,若要报应,便只得罪妇一人。”

她不安于现状,不贞不洁是罪;她私盗机密,导致家破人亡,不忠不孝不义是罪;她有两子,一子自小颠沛流离,尝尽肉体心灵之苦,而另一子,她从未用心对待,亦是罪

这其中任何一条,她早该在佛前忏悔终生,然而,那两个孩子,何罪之有?

当城南军防的消息传来之时,她心中便了然,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藏不住也躲不过。虽阮素臣和宝龄也猜到,但没有一个比她还清楚,那群人,究竟是什么人。除了北地王的暗军,又有哪一支军队,能如此神出鬼没的便炸毁一个军事要地?那不是短短的时间内能做到,那群人仅用几年时间根本无法训练而成,不,哪怕训练而成,单独的一个人也毫无作为,充其量只能做做j细杀手罢了,而那支军队却是早在前朝时便形成代代相传,那已不是纯粹的军队,而是一个家族,一种精神。所以他们刀剑不催,生死不惧。那是一只昔年推翻了前朝的军队!而他们唯一的信念,便是守护尹氏宗族。

那是她心底深处最恐惧的局面,犹如手心与手背互相撕扯,痛不欲生,却又无能为力。

只要有一方,只要有一方与她无关也好,她还不至于如此无措。然而,那两个人,都是她的孩子。

有什么,比这样的局面更叫一个母亲伤痛?

有什么办法?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场你死我亡的争斗?阮素臣自幼在她身边长大,她本是了解的,然而,最近的他仿佛正在经历着一种她不想看到的变化;而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与她分隔了整整几十年的岁月时光,她没能看着她长大,她甚至连他最简单的喜好都不清楚,她亏欠他的太多太多,以至于当她发现他是那样冷酷决断时,她更多的不是震惊而是无穷无尽的自责。

错不在他,而在她。她这样想。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孩子,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做。当她将暗符交给他时,她心中并非没有犹豫,对于尹家,他已经做错的太多太多,唯一能做的,便是天下重新回到北地军的手中,以告慰九泉之下那些因为他而死去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心中又何尝不担心一旦邵九获得了暗符,便会有大规模的行动,她的生死都不要紧,但在阮府中,有她唯一的牵挂,她曽幻想,求邵九刚过阮素臣,毕竟阮素臣与他一母同胞,而当时亦不过阮家一个四公子罢了,可世事难料,阮素臣竟是一步步走上那个权力巅峰的位置,无可避免的要面对这一场对峙。

她不禁有个错觉,仿佛这一切,正是这个孩子所想要看到的,那是一种最彻底的报复,对阮家人,亦是对她这个弃他而去的母亲。

那个孩子的心如此坚硬,不会因为任何祈求或逼迫而终止那场报复,她相信就算她以死相逼,他亦不过淡淡一笑而已。到底还能用什么办法让他动容?

究竟有什么,是他所在乎的?哪怕只是一丁点情绪的波动也好骆氏站在清冷的佛堂前,苦苦思索,忽的,眼底涌动起一丝波澜,如灰烬中的丁点火星,绝望而冰冷。

或许只有一个办法。虽然她不确定那是否是那个孩子的软肋,但除此之外,却再也找不到其他。

只有一个。

“什么?”宝龄望着刚一进屋的连生怔住。

连生英俊的脸庞有些凝重:“北地军打过来了。”

宝龄握着拳头一动不动。北地军,说的是那位北地督军的军队?但那个人,好像是姓聂的,不适早在尹氏一族没落之际便向阮家投诚了吗?

她压制住心中的纷乱又将思绪理了一遍,忽的冒出一个念头:难道,那个人的投诚从来只是表面,他真正的目的是让自己活下来,无论用什么方式活下来!这些年来,他安分守己,委曲求全,想阮家皇朝示好,按月纳贡,扮演者一个懦夫的角色,受人唾弃,遭人轻视,其实都只是为了能守护那一方的子民免于战乱,而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看来,那个人早在很久之前,便计划好了一切。”她心中无数复杂的念头,却被连生一句话道破。自从与宝龄重逢之后,连生一直唤邵九为“那个人”,是因为他对那个人有种说不清的情绪,毕竟,有一种感觉叫同病相怜,连生虽早已放弃了报仇,但在他心底,对邵九的感觉还是很复杂,一方面,他恨他欺骗宝龄,利用宝龄,也对邵九的杀伐决断感到心寒,而另一方面,将心比心,他其实也很明白,邵九这十几年来是如何度过的。更何况,邵九童年所遭遇的一切,恐怕比他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样的经历下,有那样一颗心,是谁的错呢?而另一个原因,是他不想让宝龄难受,所以没有叫名字。

宝龄却自然知道连生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是啊,这一切都在那个人的掌握之中,包括——之前所谓的失忆。之前的城南军防爆炸,此刻的北地军,一环一环,若非早有预谋,又怎么会安排的那么滴水不漏?

倘若他真的是那个孩子,那么没有人知道他还活在这个世间,而仅靠他一人或是青莲会的势力,都不足以与一个皇朝抗衡,所以,他必须单方面主动寻求与他站在同一立场上的人,那个人,是聂子捷,亦或许不只是聂子捷。

很明显,从连生带来的信息中,聂子捷的军队此刻驻扎在城南外的树林中,蓄势待发,那么,城南军防外的又是什么人?那群人,可以轻易入城,化整为零,悄无声息,不像是一般的普通军队。

宝龄虽不太懂兵法,但也知道,一般行军打仗之人,虽矫勇善战,但若是个人,并不一定出色,军队更注重的是凝聚力与作战的阵法。而那群人,只从一点薄弱的讯息便可看出,那群人不是虎,而更像是狼。

狼善于群攻,却也懂得落单时隐藏,变通。是一种拥有虎豹的凶猛凶残与狐狸的狡诈诡计与一体的动物。

屋内一片寂静,忽的,吱呀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宝龄与连生一道转头望去,同时怔了怔。

门被推开,门外站着的,是一身素衣的骆氏。

骆氏的脸颊比之从前更为瘦削,原本风情万种的眼眸此刻一片沉寂,如一口古老的幽井,深不见底。她望着宝龄,忽的柔柔一笑:“你的腿没事了吧?”

宝龄从未想到在这么一个时刻骆氏回来永安阁,更未想到她竟如同家常闲聊一般问起了这么一个问题,脑海中有一瞬间的呆滞,她只呆呆的应了一声。

骆氏眼底有一丝波光微微闪动,轻轻的点点头:“那么,你随我来。”

骆氏的声音平静而没有丝毫起伏,宝龄困惑地皱了皱眉,连生已经挡在她跟前,淡淡道:“三夫人有何事要找顾小姐?”

骆氏仿佛此刻才留意到屋内还有一个人,她用一种淡然的目光瞟了连生一眼,语气冷漠:“你是谁?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连生对骆氏清冷的语气不以为然,脸色沉静如常:“四公子让我代为照顾顾小姐。三夫人告诉我,我也好向四公子交代。”

骆氏仿佛笑了笑,再也未看连生一眼,只是望着宝龄:“你该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宝龄深吸一口气,点头:“知道一些。”

骆氏盯着宝龄:“你就不想出去看看么?”

宝龄心头一凛,随即将心中纷乱的思绪强压下去,淡淡道:“我一不懂打仗之事,尔也没有谋略,我出去又能如何?”

“是啊。”骆氏看了她一会,眼底忽的拂过一丝空洞的怅然,“你与我一样,只能看着,却无力阻止。”

宝龄不知道骆氏究竟想说什么,又想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站着,见骆氏已没有再说话,三个人僵持着,不觉有些郁闷,重视道:“三夫人找我做什么?有话不妨这里直说。”

在这非常时刻,她没心思再陪骆氏玩猜谜语的游戏。

骆氏仿佛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幽幽一笑:“当日之事,只有三个人知道,我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

宝龄一愣,才反应过来骆氏说的“当日之事”是指那日发生在南书房,关于邵九的身份,邵九与阮素臣与骆氏之间的关系,在南京府中,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那是一个秘密。纵然或许总有一天会暴露在人前,但骆氏此刻不想人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宝龄迟疑了一下,才对连生说:“你出去一下。”

连生蹙眉,一动不动。宝龄拍拍他的肩膀,他神情才舒展了些,低声道:“我就在外面。”

他闪身出了屋子。宝龄跟过去,将门关上。听到身后骆氏的声音传来:“他很关心你。”

她动作一滞,下一刻才转过身,在骆氏身边坐下:“有事请说。”

骆氏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她:“臣儿怕也是极为关心你的吧。”

宝龄眉心微微一蹙,不觉有些不耐:“三夫人”

“倘若那天没有发生城南军防的事,你此刻,不该叫我三夫人,而是婆婆。”骆氏细细的眉轻轻一扬,“可如今,你毕竟还不是阮家人。而你,也是唯一知道我与那两个孩子之间关系的人,所以,我便明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撇开一切,你会选臣儿,还是——那孩子?”

贰佰肆拾贰说服

竟是这样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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