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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70部分阅读(1 / 2)

<p>宝贵双全作者:肉书屋

作响,在她要伸手叩门的那一刻,却见一人从院落外走来,素白的衣衫沾染上冬夜的寒露,站在阴暗的过道里,给人一种阴暗的寂寥。

“你怎么来了?”宝龄呐呐的张了张嘴,望着阮素臣。

从黑暗中走到微凉的地方,他的容颜也清晰起来,眼角眉梢的忧伤被小心翼翼的隐去,他轻轻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来看看你。”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结束了书房的公事。马俊国离开之后,他漫无目的的晃着,便不觉得来到这里。目光落在她的腿上,他眉心微微一蹙,“不是不能走动么?怎么出来了?”

看着他有些怒气与焦灼的眼睛,宝龄心头亦有些感动,不自然得道:“一直躺着挺无聊的,见外头天色好,又比前几日暖和了一些,所以”

“他没有陪你?”阮素臣打断她的话,走过来,扶住她。

宝龄这才一怔,才想起一件事:从她昏倒之后不过片刻,许怀康便来报道的情况来看,阮素臣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他的事情,但这几日他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本来有些奇怪,心里却有些释然,但此刻想来难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不出现,是为了让她与邵九做最后的相处?

这么一想,她心头不只是什么感觉,但下一秒,她的心思却放在另一件事上。

邵九不在。倘若邵九真的不在屋子里,那么他去哪了呢?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他失去了记忆,完全没有理由跑出去。

难道

同时,她看到阮素臣的目光朝那间屋子往前去,心募得一跳,亦跟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他大概睡了吧”

话却忽然顿住,因为,他看到那屋子里微弱的灯光下,分明有一个身影正于窗前伏案而坐,而手上,似乎还拿着一支笔,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原来还未睡”阮素臣回过神来,忘住她,忽然升起一个想法,心底苦涩的情绪如决堤的江水用来:方才她急不可待的说邵九睡了,是在为他掩饰什么?不,或者,她也不知道什么,也许是刚才她便是来见邵九的,一时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怕自己生疑,所以,才那么心急的为邵九辩解。

她是在袒护他。

或者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或许她不知道邵九是否在屋子里,但方才那一刻,她就是那么做了。

正因为如此,阮素臣的心更为痛苦,那种情急之下的保护,比任何可以的都要让他嫉妒万分,他盯着她,目光灼灼如幽暗的火焰:“这几日,我撤了这里的暗卫,自然不是为了他,而是——不想让你觉得,被人监视、被关了起来。”

宝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动不动地站着。

“但——他也别想在我的眼皮底下干什么。”阮素臣冷冷的说道。

“阮素臣!”宝龄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顿了顿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再被他欺骗,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你,还有一天,不,或者只有十几个小时了,他便会俩开,这是你答应我的,自然,我不会背弃我们之间的约定。”

那些伤害,都会随着邵九的离开而远离,从此忘却。自此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宝龄,一切都再也无法回头了,不是吗?

这便是救那个少年的代价。

阮素臣鼎鼎的望着她,清润的目光里再一次聚集无数复杂的情绪。两人变这样对峙着,互望着,而那屋内的人,防腐根本没有留意到那一切,只是以不变的姿势坐着。四周的一切静寂无声。

贰佰贰拾捌、障眼(二)

密林里,马俊国却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神情望着邵九:“你说你是”

“你没有听错。”邵九微笑着道。

方才听到邵九的话如同一道闪电酱马俊国击中,面前的这个少年,居然是他苦笑:怪不得之前查邵九的底细,却一直讳莫如深,这样的身份,必然会隐藏的极深,更何况,邵九是这样一个心思周密。滴说不漏的人。良久良久,马俊国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么,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无论如何,马俊国自认为不是一个最佳的合作对象,说财富,他不算多,马家也不算,说权势,他不过是一个警察厅的厅长,在普通老百姓看来还有几分震慑,在军中的人看来,亦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邵九为何选择与他合作?又为何如此笃定?他便会答应。说到底,他此刻唯一的优势便是与阮素臣曾经拥有一份朋友般的信任,但那又如何?此刻此刻,这份信任在他看来已经变质,并非从前单纯的朋友情谊,阮素臣已不再是从前的阮素臣,一有风吹草动,这份关系便极有可能生出间隙。

邵九悠闲地笑了,仿佛猜透了马俊国心中所想,清风吹过,他的笑容散漫而沉着:“第一点,我确信你会与我合作,因为,我要做的,或许便是你要做的,你本闲云野鹤,纵然在警察厅也不过是碍于父命罢了,为何会突然答应阮素臣的提议,到他的身边为他做事?因为,你的心中有一件事。”他的笑容分明那么温柔,却又如同罂粟般的狡黠,“倘若我猜的没有错,你心里的那个结,是关于——顾家二小姐——顾宝婳。”

“你怎么知道?”马俊国心中一惊,错愕的退后一步,但他从来习惯坦荡,没有邵九的缜密心思,只在只言片语中,便等于是承认。

“我怎会不知?”邵九笑笑,几分闲散,“当初告知顾家二小姐要嫁给阮素臣的那封信,便是我寄给马兄的。”

“你你这么做是”马俊国眼睛一亮,“原来你早就”

当初他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心急如焚,立刻去顾府提亲,却被阮氏委婉拒绝,在得知宝婳却是深爱阮素臣之后,他决定祝福,却未料到会是那般结局。

“这些都不重要了,无论我是早便安排了这一切,想你与阮素臣反目,还是凑巧罢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宝婳爱的是阮素臣,而她现在因为阮素臣的薄情而死,这些都是事实。”

马俊国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息逼得自己无法喘气,一直被人掌控的恐惧,宝婳死去而阮素臣产生的嫉妒与恨意,在心中不断的交织

“而你选择在阮素臣身边,便是为了顾二小姐,这也是事实。”邵九风轻云淡的说道,“你我目的虽然不同,但要走的路却是相同的,何况,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在军中并非一个人,你身后的那个人在阮系军中拥有怎样的势力,你比我。”

那边是他为何会选择马俊国的第二个原因。

仿佛是一场赌局,邵九此刻竟将所有的底牌都摊在马俊国面前,深情中没有一丝迟疑,那么坦然、从容,防腐一切都尽在掌握。

马俊国只是微微一怔,便已清楚,邵九说的那个人是谁。

他的叔父,自从父亲与马宛琪死后,他此刻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马副官。

马俊国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干而涩:“话虽不错,但叔父从来是个耿直中心之人,在老帅还只是南方都统时便已跟随左右、出生入死,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说华夏这片江山有一半是他老人家打下来的也不为过。试问,他如何会为了帮我而亲手将自己打下的江山毁灭,拱手相让?”

从邵九将沈凡对他公开的那一刻,马俊国便已恍然大悟面前的少年想要的是什么,他也很清楚,如果自己答应,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邵九笑笑:“你莫忘记了,你的堂妹马宛琪是如何死的?”

马俊国心头一震,嘴上却仍是说道:“宛琪之死,是阮文臣所致,与旁人何干?”

“倘若我的消息没有错,当初阮克为了拉拢马副官,巩固自己的势力,所以才想马宛琪提亲,马宛琪是不愿意嫁给阮文臣的,她自有青梅竹马心爱之人,马宛琪是马副官的独女,她哭着求马副官让她离开,与情人私奔,马副官也曾经犹豫过,但阮克亲自上门,并保证待马宛琪嫁进阮家之后,会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待她,马副官这才忍痛将自己的女儿推上了花轿。”邵九缓缓的说来,“却未想到,阮文臣对马宛琪连一丝怜惜之意都没有,哪怕是从南疆回来也只是寻花问柳、夜不归宿,这些,阮克不会不知道,却也从不过问,知道马宛琪惨死唯一的亲生女儿落的那般下场,难道,马副官心中,便真的没有一丝怨恨?”

马俊国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个少年,如同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在这个少年诸事无所谓的表面下,是这般细致入微、滴水不漏的掌控了全局,甚至连马宛琪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与婚嫁的细节这种应当只有家里人知道的事情,他竟也是了解入微。

此刻,少年微微笑着,面容清雅,漆黑的眼眸里不见一丝焦躁与杀气,仿佛此刻两人正煮酒赏景,谈论的是风花雪月。

马俊国并不知道,对与邵九来说,所有的事都没有大小之分,亦没有有用或者无用,只有值得或者不值得。此刻无用的事情,将来或许大有用处,此刻是小事,说不定变做大事,在她看来,只要是与之有关的事,便会仔细的去了解,追查,将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深记在心中,如同一本账簿,等到有用之日,便可轻易的去出来。

马俊国四肢僵硬,一动不动。他本该毫不犹豫地拒绝,纵然他对阮素臣已有心结,但那毕竟是私人的恩怨,他还没想过,要做这样一整个不忠不孝的人。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拒绝,甚至,私心里,竟然是有力偏向。

这种想法让马俊国很是不安,却控制不了自己。因为,国也好,家也好,他竟发现,都比不过心底那个早已逝去的女子。

他的心底,已被仇恨所占据,再也没有一丝余地。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马宛琪的死、宝婳的死,都是因为——阮家。

马宛琪与他从小一块儿长大,他没有兄弟姐妹,她便是他的妹妹;而宝婳,是他心底最爱的那个女子,这两个人,是他在这个世间唯一可以用生命去保护的女子,却因为阮家、因为阮家的这对兄弟而香消玉殒,含恨而死。

心思的仇恨如火如荼,将她的心烧的寸草不生,他抬起头,晴朗的眼中第一次有了阴郁的神情:“你要我——怎么做?”

西苑的天井里,宝龄与阮素臣相对而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此刻竟生出一种极为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让她的心底微微颤抖,难以自制。

为什么会这样?从窗格望过去,屋内的人分明正伏案而坐。邵九是在的,应当每晚都是如此,不知在看书还是画画。

他失去了记忆,每天能做的也不过是这些事情罢了。她究竟在担心什么?

阮素臣凝望着宝龄,目光深沉而专注,她的每一丝情绪,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看得出来,她在不安,她在紧张。她苍白的指尖拽着衣摆,正慢慢的缩紧。

他的心底疑惑也越来越深。

她到底知道什么?还是——她根本就是邵九的人?

之前那份手札的事因为当时他不似作假的神情而让他暂时没有深究,其实他很清楚,不是因为没有破绽不予深究,而是,纵然知道她是邵九的人,或——真的不再是那个“她”,他也以——再放不下。

但此刻,这些事却又在他的心中闪过,他不是对她怀疑,而是一种——深刻的嫉妒,他不是在意她到底是谁,而是,在嫉妒她若真的是邵九的人,就算到了此刻,也在帮邵九掩护什么。

到了此刻,到了她答应嫁给他的时候,难道,她还要这么做?

阮素臣的目光落到的那扇窗户上,窗内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然而这种姿势让他心底生粗一种古怪的感觉。他眉头一沉,下一秒,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推门。

阮素臣突然的动作让宝龄募得一惊,却已经来不及了,门已被推开。宝龄屏住呼吸,就这么怔怔的望着门内。

这个时候,门内传来一个低沉优雅的声音,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悠闲慵懒:“四公子深夜到访,邵九有失远迎。”与此同时,那个窗户上的人影动了动,走出门来。

一身随意的中衣,乌发素颜,明眸含笑,除了那个少年,还有谁?

砰地一声,好像一颗心落回了原处,宝龄轻轻的吐了口气。她在不安什么?他分明是在屋子里,而且从穿着看来

“邵九本准备睡了,四公子突然到访,也来不及换衣,失礼之处,还请包涵。”邵九笑眯眯的道。

阮素臣的目光忽闪不定,朝屋内望去。

宝龄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屋内的桌几上,隔着一支笔、一些字画,墨汁还未干,显然方才进行的事。

“邵公子好雅兴。”片刻,阮素臣面无表情的说道。

邵九瞥了眼宝龄,笑一笑:“因为阿零喜欢我做的画,而前日那副又被小黑弄丢了,故此,我想乘着今日月色大好再画一幅送给她。”

接着,邵九防腐阮素臣不在一般,走过来,轻轻牵住宝龄的手,语气轻柔,眼底却有一丝关切:“怎么出来了,脚痛不痛?”

宝龄盯着他,半响淡淡道:“没事,能走了。”

“那么,我陪你回屋。”他拉着她从阮素臣身旁经过,“四公子,夜深露中,你也该早些回去歇息了。”

阮素臣一动不动,眉目间如夜色般料峭,直到邵九与宝龄之间走了几步,他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宝龄,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还有一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

阮素臣转过身,,宝龄停下脚步,下一秒,手心传来微凉的感觉,邵九望着她,笑一笑:“走吧,让我看看你的腿伤。”

进了屋,宝龄坐下来,邵九如同平日一般卷起她的裤管,仔细查看。

“你刚才——一直呆在屋子里?”宝龄沉默片刻,开口道。

邵九抬起头,微微一笑:“不然还能去哪里?”

宝龄看了她一会儿,唇角撩起一个弧度:“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你记忆还未恢复,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迷了路。”

眸光忽明忽暗,邵九柔声道:“阿零是关心我,我记得了。”

宝龄躺在床上,邵九将被褥捻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睡吧。”

“邵九”宝龄唤道。

“恩?”他转头,看住他,拖着长长的鼻音。

“刚才阮素臣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

四目相对,,夜色中,邵九的眸光如窗外的雾色,模糊不清,只是宝龄心事重重,并未留意到,,随即,他淡淡一笑:“听见了。”

“那么”宝龄想说什么,却在心中自嘲的笑一声,要说些什么呢?是希望有所挽留?有所行动?

别说他此刻失去了所有记忆,即使他是记得的,又如何会为了她但理智是理智,心里明白是明白,然而这一刻,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时光仿佛静止。

“阿零与四公子是一同长大的吧?”半响,邵九笑吟吟得道:“阿零——可喜欢他?”

仿佛是触动了什么,宝龄猛地抬头,惊讶的看着他,却发现他仿佛只不过随意的问起,神情轻柔而淡然,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笑得有些古怪:“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邵九凝视着她,然后,却三开目光,慢慢道:“若是喜欢,自然是喜事,值得恭喜,若是不喜欢”

宝龄听到自己心跳的几块,听到他说:“若是不喜欢,那么,便跟我走如何?”

贰佰贰拾玖、纯粹的决定

绍九的话,如同一字字地敲打在宝龄心上,她心头泛起波澜,缺尽量将那些起伏压下,若无其事地笑一笑:“为什么我要跟你走?”

下一刻,却见他无所谓般地笑了笑:“我什么都不记得醒来唯一熟悉的便是阿零,倘若阿零与我一同走,日后,也好有个伴。”

她注视他,渐渐的,才确定,他并不是想起什么,而是——处于一种记忆消失后对唯一熟悉的那个人的依赖,简单来说,跟报恩差不多。他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这些日子,是她一直与他在一起,所以,他认为,她喜欢阮素臣,他便祝福她,她不喜欢,便跟着他离开阮府。

如此简单,就这么简单。无关其他。

良久良久,她的嘴唇弯起一个模糊的弧度:“喜欢,自然是喜欢,否则,我又为何要留在这里。”

满腹的心事,她并未留意,听到这句话,绍九的眸光微微一暗,下一秒,却又恢复清澄,笑一笑,站起来:“那么,你早点休息。”

“绍九……”他站起来,宝龄伸手,却只抓到了一丝空气,不禁开口唤了一声。

“恩?”他没有转身,只低微地应了一声。

宝龄望着他的背影,忽而道:“明天……你有时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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