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看豆包很想去这画展,算算日子下个月豆包的伤口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周老先生问豆包意愿的时候豆包就拿俩大眼珠子可怜巴巴地瞅着他,瞅的他一阵心神摇晃,当下就答应了一定让小孩儿去看画展。
关键的事儿出现了,自家老头也非跟着去。那去就去吧,南方知道自家老头子现在正处于心理敏感期,要么豆包就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让他看着,要么豆包走哪儿他跟哪儿,老头得称心,不然还得跟你胡搅蛮缠一次。
胡齐给南方打了不止一次电话,南方都推脱有事儿耽搁了,豆包出院前一天,他主动给胡齐打了电话约了时间见面。原因是他这两天找了个机会试着问了小孩儿一次,他问小孩儿想不想去找找自个儿妈妈。
南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从小孩儿那儿得到的答案,结果没一种能跟他家小孩儿挨边儿。小孩儿那时候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抿了抿嘴角,然后抬起眼睛盯着南方,问了一句让南方再也忘不了了的话。
小孩儿说:“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南方觉着在这种时候,他实在是应该敬畏自己的小孩儿,豆包总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一句话戳到他心里头痒痒疼疼的地方,惹的从胸腔到脑袋都愈发温热起来。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支小羽毛搔挠着心窝,可里头一点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南方觉着自个儿当初逼着小孩儿问要不要做自个儿媳妇儿的话简直逊毙了,跟豆包这话说的简直没一比。明明轻飘飘的带着委屈,可就是没法儿承受似的轻,压的他心甘情愿喜又不自胜。
既然没了后顾之忧,当然胡齐这事儿还是得解决,胡齐本来约了南方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南方却约了胡齐到家里来,他不想在外面谈这事儿,认为自家小孩儿所有的事儿都得捂在自个儿家里,连点儿气儿都不能透出去。南方这么干了,并且认为自己这一点儿执拗无伤大雅。
当天小孩儿自然是不在家,自从出院之后豆包就被南老爷子接回了生活区,老头老太太成天围着一个孩子打转,而且乐此不疲。这回院儿里一水儿的老头老太太都知道豆包生病住院了,有些甚至把压箱底儿的好东西都拿出来,老铁头甚至还送了豆包一对穿山甲皮。
这回连南老爷子都愣住了,心说这穿山甲到底啥用不知道,搁家里看着还怪恐怖的。老铁头说了,穿山甲壳子厚,摆着看也是好的,他家媳妇儿怀着他小孙子的时候成天就看着墙上贴的那些个胖娃娃的大画报,按老铁头的话说,就是看什么补什么。自家老头听老铁头这么一说,就把那一对穿山甲摆在客厅电视机上,看着特显眼。南方觉着这些个老人家的思想很可乐,可说到底,都还是为着自家豆包。
胡齐这回是自个儿来的,盛岷并没陪着,他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都和南方说清楚了,并且又提了一次想带着豆包去做做鉴定的事儿。
南方这才终于知道,胡齐之所以找上他,不是因为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当时他捡的确实是自己儿子,仅仅是凭着豆包的长相和他知道豆包是当年南方从外头捡回来的弃儿,他觉着胡齐这样有点儿扯淡,而当他听见胡齐说着“弃儿”俩字儿的时候心里头是稍微有一点点着恼了。
胡齐说这俩字其实是无心的,他也是凭着叶梓的一面之词就来找了南方。不过对于豆包,他却是有着那么一点儿不同于别人的感觉,似乎真的是父子之间那么点儿血脉的联系。不过这理由他没能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南方会更觉得他扯淡。他胡齐从小没见过豆包一面儿,怎么现在这么多年了还能来谈血脉,如果说冥冥中的联系,南方宁愿觉着他和小孩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