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江依稀记得还魂草的最佳炼制时间是在十五的月圆之夜,三天后就是十五,据宫里专司天候的人说会是个极好的天,所以甘草那个大概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分开短短的五天,梓江却莫名感到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看着不远处的炼药房,梓江摇摇头准备将这荒诞的想法摇出去。
在半山的林子里繁忙的做了换装工作,一袭红装的宫主便出现在了平日甚少涉足的“药乡”。身为梓江用着最顺手的暗卫,暗夜负责在林子里服侍着宫主穿完衣服以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谷地宫主的寝殿去取宫主带回来的小吃。
小药童们自从来到“药乡”就从未见过宫主,现在眼看着一袭红色的身影朝他们慢慢走来,都齐刷刷的停了自己手头上的活愣在了原地。还是后脚赶来的暗夜在树上撒了一把花生米,打到药童们的膝盖上才齐齐跪了一地。
“里面怎么样了?”梓江也没心思对一群孩童发火、端姿态,像往常那样微微笑着、随意的挥了挥手令他们起身,然后状作不经意间的问到。
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模样的人赶快迎了上来,躬身施礼之后才答话,“回宫主,里面的客人自从进去之后就一步都没有出来,但偶尔会传纸条让我们准备药材,三餐不规律,经常是原封不动的收回来。”
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梓江挑眉叹了口气,趁着没人发现又换回了之前的笑颜,“将这些吃食零散着随餐食一起送进去,他需要的一切都捡着最好的给,万不可怠慢了陆苏的客人,客人满意后自有重赏。”
听说这位客人本就是木堂堂主请来的,后来又有陆苏亲自首肯可以送来了“药乡”,他们这些人早就把甘草当成了贵客,更何况还有宫主身边的赤一亲自负责三餐和日用品的照料,他们这些小小的药童、药师几乎都把里面的那人当成了神仙供着了。现在更好了,就连宫主都亲自前来吩咐了,他们哪里还敢不尽心尽力的照顾。
底下的人得了吩咐又是瞬时跪倒一片,齐声应是。
见这边的人都颇为老实,梓江也放心将甘草交给他们照顾,回去的时候暗夜现身,将一个名单呈了上去。
除去外面那件拖地的红色长袍,梓江低头看向依旧是火红的常服皱皱眉,他放下名单转身回了内间,赤一从暗夜面前掠过随着进去伺候,暗夜对突然出现的赤一视作不见,立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不多时,梓江换了只有在这座殿里才做的打扮: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袍,上面用极细的银丝绣着并不张扬的祥云,点点金色为素净平添华贵;平日大半都散在身后的墨发被翠绿色的发冠高高竖起,极致的简单却又衬得男子更加卓尔不凡。
内殿是赤一她们的责任范围,所以暗夜并不常在内殿护卫,他见惯了宫主张扬如火的红也对干练沉稳的深蓝不陌生,但眼前这如玉的君子却让他失了神。自小便与宫主相识,暗夜是知道宫主的俊美的,却十几年来每每都会被眼前人所惊艳,每一种打扮就代表着宫主的一个身份、一种心境,而每一种身份宫主都扮演的游刃有余,在叹服的同时,暗夜却也为这个男人感到心疼,为了安乐宫,他太过勉强自己了。
“发什么楞?”赤一已经离开,梓江坐下后却发现暗夜在愣神,连茶水都没给他备下。
“属下失职,万死。”竟然走神到就连宫主已经就坐都没有察觉,若此时真有人对宫主下毒手该如何是好。暗夜跪在地上,静待宫主的惩罚命令。
梓江挑眉纳罕暗夜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