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会被点到的他,已经从床上起身,站在一边,说道:“是元昊值日。”说完,老班便看向了元昊,而伊远信没有再多说,接着站在一旁,等着后面的结果。“元昊!还不起来做值日?”
“不是我值日呐!”
“不是你是谁啊!室长都说了今天是你值日了!”老班又退开一点看了眼值日牌,“这上面也写的是你值日,你当我傻子吗!”杨方贤的声音已经提高了好几个度,整条楼道基本都能听见这边的声音,老班也不是一直慈眉善目的。不然哪镇得住这班熊孩子?
“我怎么知道哦,他乱安排的,本来就不是我值日,凭什么我干!”元昊还躺在床上,不过那语气已经没了昨天那股狠劲,显然还是对老师有所敬畏。杨方贤看着前面一张张的床,上面躺着的在他眼里犹如死尸,这样的学生如何让他不气愤?“要不想干,就滚回家去!我们班不缺你这样的人!吊儿郎当的,哪有学生样?”杨方贤怒火中烧,又狠狠地敲了敲门板,上面震下了一层碎屑,落到地上,那有些年头的房门,不知还经得起几次敲打。“下午到我办公室来!我要看看到底有多拧!”
“说不是我就不是,明明就是他乱安排,就冲我喊,有病是不!”虽然很嚣张,元昊还是没敢面朝班主任,就坐在床上,倒腾自己那些瓶瓶罐罐,声音不大不小,而他背后站着的杨方贤,此刻已经气到发抖。伊远信看着这样神情的班主任,他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许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不用通过这样的手段,让老班来操心。
寝室里,死寂一片,其他人躺在床上都不敢翻身,怕这个木板床发出不合时宜的响声。浴室里周泰和边一峰,面面相觑,更是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周泰脸也洗到一半就没再动过,默默注意外面的动静。
“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从来没教过你这样的学生!”杨方贤这时候也没再接着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冷着一张脸,把这个寝室看了一遍又一遍,“单仁,你起来把卫生做一下。”老班最后留下这句话,转身走了,伊远信等老班消失在门口,才回了床位。
“你等着!看老子明天放假不打死你!”
校内斗殴,是要处分的,伊远信第一秒的想法竟是这个,他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接着看手里的书。害怕吗?实话说,他后面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被同学威胁。也许是反射弧太长,到了后来,他才有点心慌。倒不是怕被打,而是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他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还有,如今这个阶段,自己经得起折腾吗?
这些都不知道,就像他现在看的这些题目,他也不知道答案。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初中记忆里的人。如果他在,那自己的处境,是不是会比现在好点?他还记得那句很幼稚的话:有哥在,没人敢动你!
想至此,他不知不觉笑了,不过很快那笑就被书本掩盖住,还是那个不苟言笑、处变不惊的伊远信。
“没事,有我呢。”单仁做完值日,第一时间坐到了同桌床上,他那句话说得很轻,只有伊远信一人听见了,却也很重。有点担不起了。寝室顶灯打在单仁右半边脸,左右对比的明显,小麦色的脸庞让人格外安心。那最后的一点波澜,也被面前这人抚平了。
他合上书,坐在床头抬头看了同桌一眼,那人会心一笑,第一次觉得,他的笑,还带着些许暖色。他轻拍同桌放在床沿的手,让他放心。单仁见他无恙,便起身回去,躺在床上,在熄灯之际,比着口型,默念两字,午安。
结束后的第一节课间,伊远信便被班主任叫了出去,本是件寻常事,可老班凝重的神色,便将其描绘的不寻常。“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林缪按耐不住,主角走后,就转过头问单仁。单仁的注意都还跟在伊远信出去的背影,久久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