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远一时语塞,这时李修齐从卫远身后徐徐走来,道:“卫少将军,今日来接殿下的是我刚来的时候给皇上写的书信里提到的,那时我刚来,见南部环境恶劣,怕殿下受不了便自作主张,修了这么一封信。后来才知道殿下对这片土地感情如此深厚便又重修了一封。没想到南部与京城是隔山隔水,这书信出了这么大的一差错。现在安曲江分堤正是要殿下指挥,殿下现在一走可不行呀。”
卫远一听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大的一人误会,便没再劝说李玄而是回营与京城来的人解释其中的误会。
卫远走远了,李修齐开口说道:“殿下想的这个火攻的法子,可真是精妙。”李玄微讪,道:“是从书里看来的古法。”他又一想这法子李修齐一定也是读到过的,便没再多说,转而问道:“你可真给我父皇写过书信?”李修齐云淡风轻地答道:“我回去便写一封。”
第25章
旺火烤着山体,玄黑色的石块发出暗红的光泽,因热量膨胀而发出细碎的嘶嘶声考验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李玄的双眼盯着那发红的石块,低声说道:“淋水。”
只听哗啦啦的一阵水响,六月里清冽的江水用木桶提将上来,一股脑全部淋在了那暗红石块之上。水接触到顽石的表面,便一瞬地化为了一团白气,然后提着铁锤立于一侧的将士用手将那额前的汗水一挥,大声吆喝了一声:“啊嘿!”那十来斤重的铁锤哐啷一声锤在了那顽石上,一时间火红四溅。
李玄能听见那巨石裂开的声音,心里不由一喜,又喊道:“加火。”那火舌呼的蹿了起来,像一条巨蟒的蛇信子,疯狂地舔舐着。伴着又一次哐啷的巨响,那巨石彻底碎裂开来,只听咕隆咕隆地一阵响,山体一下子裂开了一个天坑,要想凿穿只需反复炸上几次便行了。
个个灰头土脸的将士们一阵欢呼,感叹着,大叫着。他们的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这分水堤是否有用,还得等到三日后才知晓。但他们就是想高兴了,而这一个小小的成功给了他们最好的理由。于是他们笑着,闹着,又等待着,等待着这一副宁静之后的狂风暴雨。
李玄也是笑着,他的脸被这几日的炎日给晒得有些黝黑,一双带褐的眼睛倒是显得愈发亮了。他侧过头看向脸露笑意的李修齐,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他伸出汗津津的手,一把握住李修齐的手腕,低声说道:“你跟我来,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看。”说着便将李修齐拉往兴川山的另一侧。
越走与这人群越远,到最后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欢呼声,而这江边的夜色更加的动人了,只见一轮皎月挂在天边,另一轮浸没在江水的碧波里,这江水一半瑟瑟,一半火红。李修齐默默地跟在李玄的身后,不知他是要给自己看什么玩意,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的想知道,他觉得,就这么沿着江边走着,便已然是人生的一大喜事了。
又走了一会,李玄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停住了,四处环顾了一番,这才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圆筒,道:“我前几日去找那白头发老头了,我让他别老拿你当药人瞎捣腾,动不动就全拿着几根金针银针往你身上扎。然后那老头倒是有跟我提起六月初六是你的生辰,今日刚好是六月初六,我想来你比我长上两岁,今年刚好是弱冠之年,这生辰倒不能草率。可这南部情况不同,不能给你办个像样点的生辰宴会。我寻思来寻思去,便用卫大哥给我们的火药给你做了个散品筒花,”说着李玄将那圆筒放在地上,用手挑开了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