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为难你?这女人啊,就是闲得慌,没事儿就在那里瞎捉摸,一会不对,就想这想那的,回头你去说,我就是回来沾了些郁气,病了两天儿,也没啥,回头我去给嫂子送礼去,我带了好些东西呢!”
这足够了,顾瑾瑜松了一口气的施礼:“是,这便好了,这都好了!一会回去就这么说。”
如此便又安静下来,个自寻思起来。
顾瑾瑜坐在那边悄悄打量自己小叔叔,她才刚刚伤心过,如今眼睛还是肿着呢,却不想,人一来,什么难受,什么悲愤,什么无依无靠,总之看到小叔叔这番做派,这番亲厚,顿时百病全消,心里是稳稳当当的舒服起来,看着什么轻快。
细细看来,这些年了,亲人还是亲人,小叔叔到底是小叔叔,他就是随随意意的待你,也能透出不同来。
不若大伯伯家里那般,怎么坐,坐在那里,吃什么茶,说什么话,如何笑?都像一出戏一般。
顾昭依旧手忙脚乱的,正将一个银牌子往大白鹅脖子上套,这银牌子正面刻着“天鹅湖,鹅二将军”这倒也没啥,若拿起牌子往后面看,不明就里的,往往会吓个半死!
那背面就刻了俩字儿,“敕命”!那两字儿下面却是一方小印,印上也有两字儿,曰:“红生”,此乃戏言,顾昭说既有红粉,你便是我的红生。
赵淳润听了,却正正式式的挑了好印石,亲手刻了章子。
这印只在这院里用,院子里的鸡鸭狗鹅,个个都带着这样的玩意儿,生活情趣而已。
反正呗,甭管是几将军吧,这是阿润封的,这鹅在奴仆们看来,却只只都是爷了,怠慢不得。
人都知道的事儿,牲畜哪里知道?鹅不愿意!那么大一坨银子挂脖子上,它觉着很委屈,还天鹅?它就是家鹅,因嘴捆着,它只得奋力用黄色的蹼子挣扎着。
顾昭周身狼狈,践踏的一身鹅毛,一边使劲套牌子一边好脾气的劝:“你傻啊!你看旁的,都上盘子了!这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这可是好东西!能让你老死还能混个土葬的大福利……乱扑腾啥……这么大的马甲不要,你是傻啊你……”
顾瑾瑜高低忍不住,捂着帕子扭头开始耸肩膀。
顾昭一边忙活着给鹅将军授衔,一边跟顾瑾瑜夫妇继续闲话:“道廉,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对往后的日子有些什么打算?”毕竟自己这个长辈要显示一下对后辈的关心,虽然自己早就打了这侄女婿的主意,可也不能太急促不是。
那钱拱手道:“多谢七叔关心,只要瑾瑜习惯,小侄一切便好。”
顾瑾瑜听顾昭似有提携之意,忙抢着说:“大伯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安妥。至于打算么,我们也是没什么见识,全凭小叔叔跟长辈们指点……。”
顾昭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若说起我家这位,我公公那会子,也是做过一人父母,管过万民的吃喝的,相公他自小耳濡目染,一则是守先父遗志,再则他原也是个苦人,深知世间疾苦,有生之年倒也发了一些志愿,想为百姓做些实事。”
顾昭仿若想起什么,他松开在鹅二将军身上忙乎的手,自有小奴过来,两只手捧着把将军大人抱了下去。
细仔回手又要拖出一只,顾昭却说:“你先带着瑾瑜到处逛逛,留道廉在这儿,我跟他说会儿话,一会子招待女婿呢,女婿喜欢吃啥,喝啥,咱们可不能慢待了。”
顾瑾瑜赶紧站起来道:“可不敢,小叔叔,我们就是来问你个好……”
顾昭一脸不耐烦的打发她:“我好着呢!可别废话了,你赶紧去吧,我跟女婿可有话说,到了我这里,这便是自由世界,你想怎么就怎么,咱家好东西多了,却又不知道女婿的口味。
平时家里就我一个……我就一张嘴,一个肚皮,能咽下多少?一会子咱一家人一起吃个便饭,我与女婿也喝上两杯,快去快去!可别替我省着,挑好了叫他们做去!赶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