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爷爷,拜爹爹,拜完死人拜小神,一群国家干部在院子里搞封建迷信活动搞的不亦乐乎。
一通祭拜下来,顾昭早就站不住,顾岩也是大病初愈,后面一些小礼也无法支撑完毕,等到一半的时候,他与他弟弟便一起被人抬了各自回自己的屋子。一头扎进床铺里,呼呼的睡到了下午时分方歇过气儿来。
晚上,顾老爷那边遣人抬了轿子过来叫顾昭过去听戏守夜,顾昭穿了一件青织云雁圆领长袍,袍子上倒是锈了喜庆的花样应年景,外罩原色狐皮裘,腰下更是七零八碎挂了十多种吉祥挂件,这一路走,都是好听的碰撞声。
今晚是家里的自己人一起守夜听戏,顾昭跟着哥哥坐在主位,他兄弟俩戾气盖世,喜怒无常之人,因此,他们周围一片寂静,偶尔有胆大的晚辈来敬酒,端杯子的手都是颤抖的。顾昭今日倒是笑眯眯的来者不拒,吃了几杯之后,他老哥哥便不许他再喝了。
随着一声鼓点,一出好戏便开了起来,台上小戏们唱的认真,台下却没什么人去看,都是一窝一窝扎了点子的的说闲话。
身旁有屏风将男女隔开,嫂子在里面端坐着,那里面奉承的话,吉祥话成堆儿冒着,叽叽喳喳的笑的声音很大,光是听听就令人心生向往,哎呀,那一片的莺莺燕燕,人生最极致的快乐该是在那里面才是。
随着一声咯咯的娇笑,顾昭眉毛一扬,他从声音里面能听出来,娇红不知道怎么就出狱了。大概是想提醒顾老爷她的存在,这声音笑的那叫个水灵,完全听不出都四十多了,这份功力,现代女人是没有的,你能透过几十位女人的叽喳声,将笑声穿越隔扇屏风只笑给一个人听吗?
顾昭斜眼看了一眼顾岩,鼻腔里慢慢喷出一股子不屑之气,顾岩眯着眼睛看着戏台,笑的高深莫测。
台上武生一声激昂,台下一片叫好,吓了顾昭一跳。
顾家今日请的的班子是从平洲那边请的班子,这上京的戏,顾岩不爱听,他只觉得还是老家的好,可惜顾昭坐下,才听了一会,便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这平洲戏,声调高昂,唱念做打都夸张的不得了。高昂处撕心裂肺,低音处丝毫不见委婉,云袖甩的倒是利落,像是在摇旗呐喊!摇完就可以上战场赴死了!
顾昭是听过京剧,听过昆曲的,最多的还是听南方那边的黄梅戏,越剧,那些剧种音调温软温婉,以细腻为主,平洲调这般撕心裂肺的唱法,就要了亲命了。
跟哥哥说了一声,顾昭便回了院子,悄悄叫毕梁立套了车,带着细仔,新仔携了两个大食盒就悄悄的出了门,自今日起到十五,京里不关城门,可自由出入。
骡车悄然无声的离开顾家,一路慢跑的就来至碧落山,到达山下,顾昭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凉气。今日的碧落山法元寺被山下的红火衬得格外的寂寞,当再次来到这数百阶梯前顾昭好不为难,这通天梯到底要如何上去?
奶哥毕梁立悄悄过来,俯身,顾昭有些不好意思,看看阶梯,一身冷汗,自己这脚要上去,绝对废了。实在没办法,他看看食盒,又看看那边看不到的山头,他是真的真的挂念的紧,觉得,如若今日见不到那人,怕是真的会茶不思饭不想了。想了一会,终于……还是伏在毕梁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