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岭那天和沈书元说完,父子俩都没再提过这件事,这是一场博弈,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本就都急不得。
这天午后,沈书元陪着沈母在院中说话。
“你这一年年的大了,娘啊也一年一年的老了,现在来一趟,歇了这多天,还是觉得累。”沈母说道。
沈书元微微垂眸,娘的身子一直都算不上好,年岁起来了,本来没有发现的一个毛病似乎都出来了。
“娘,我突然想起,认识一位高人,我过两天要去覃县,正好他就在附近,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在家,若是可以让他来帮您看看。”
沈书元突然想起了贤然道人的医术,虽然旧疾难治,但总归能养养身子。
“你和你爹那晚说什么了啊?”沈母倒没在意这件事:“虽然你们父子都没说,但,我看的出来,你们闹别扭了。”
“娘,我不会和爹闹别扭的。”沈书元笑着摇摇头。
沈母叹了口气:“元儿,你爹这辈子,对你,那是找不出错处的。”
“娘,怎么突然这么伤感啊?”沈书元站起身,帮她捶着肩膀。
沈母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曾经你在家,就算那时在县学住着,依旧觉得你在家,这些年家里没了你的动静,感觉清静了不少。”
“夫人,那是因为换了府邸,现在家里的人可比当初多啊。”翠芽给沈母倒了杯茶。
沈书元毕竟中了榜眼,现在就算是县令,那也是朝廷的官,借着他的官运,沈家自然也在地方上能说的上话了。
沈岭已经换了别的谋生,正经的是个掌柜了,家里的店都开了很多家,早就换了大宅子。
“对了,说到人,我听说你这府里买了两个人?”沈母问道。
“嗯,有些缘故,最近身上还有伤,等到好的差不多了,再让他们来给母亲请安。”沈书元说道。
宵歌正好从廊下过,看到沈家人在院中,自然就回身准备避开,却被翠芽看见了。
翠芽说道:“不过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就算蒙难受灾,可也不代表本心不坏。”
沈母听到她这么说,也跟着点点头:“是啊,元儿你有的时候心善,可别被人蒙蔽了。”
沈书元点点头:“娘,我自然知道,我哪是那么容易轻信旁人的,他们先留在身边,等到事情了了,若是不合适留下,自然会给他们找别的去处。”
宵歌抬头看了一眼院中,垂下眼眸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过一会沈书元伺候着沈母午休睡下,便回了内堂,刚到门边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宵歌。
“大人。”宵歌行礼,规矩的推开门。
沈书元知道这是有事要说,抬腿迈进屋内:“怎么了?伤口不好?”
宵歌摇摇头:“今日服完药,正好去还药罐,路过院中,您和老夫人正在说话。”
沈书元点点头,接过宵歌递给自己的茶:“怎么?”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看到我了,然后就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话。”
沈书元点点头,当时他就觉得那话说的突兀,若不是娘也跟着说了话,他都不准备搭理的。
“所以,你是觉得我当时说的话,不合适?”沈书元抬眸问道。
宵歌摇摇头:“我和大人的相遇,本就有许多不能说之处,来日能否让大人信任,本就是宵歌需要做的。
大人对宵歌怀有戒备,是应该的,宵歌懂,也不会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