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然道人站在树下打着太极,转头正好看到戚许扶着门框准备出来。
“虽然你能动了,但我建议你还是躺着。”
将人救回来已经半个月了,依旧没问清楚家住哪里,他也不知道应该把人送去何处。
虽然也想过,等到他恢复个差不多了,就将他送到官府。
但这几天的接触,却让他迟疑了。
这人居然是读过书识过字的。
当初刚听到戚大这个名字,他心里已经自然的认为,这人家里肯还有什么戚二,戚三,戚小,戚幺的。
这种人家,是不可能让孩子去识字的,能干活就行。
却没想到,这人礼数周全,虽然感觉没正统学过,但认识的字不少,看过的书不多,但懂得道理不少。
贤然道人是真的疑惑了,什么样的人家,会养出这样的人呢?
“你今天有没有想起什么?”他出声问道。
戚许努力走到院中的石桌边,摇摇头:“头还是昏,现在这个光线,还是觉得眼睛看的不清楚。”
“脑后的血块确实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能用针灸配合药物,让它慢慢消下去。”
贤然道人走到他的身边,又检查了一番:“我在想,你反正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顿了一下,走到一边坐下,抬手摸了摸胡须:“想不想让我当你的师傅,教你些本事啊?”
“师傅?”
“对,只是师傅,等你想起来家在何处,想走便走,我不拦你,若是不想走,也能留,我也不赶你,如何?”
戚许现在连点头都困难,只能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哈哈哈,行行行,那你回去歇着,我可要再多花些力气来医治你,我在后山,还藏了些好药,我都要给取来。”
戚许看着转身就走的老道,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就是说这些天,所谓的全力医治,也没尽全力啊。
又过半个月,戚许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在这住着,能劈柴,会烧火,主要是还能做饭。
贤然道人瞬间觉得,这可能就是自己的亨通呢。
“戚大啊,你这字写的还行,但,也不行!”贤然道人摇头晃脑的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字。
戚许不解,转头看他。
“字如其人,写字者,写志也。你这字明显是描摹的旁人,不是说这字不好,但不合适你。”贤然道人笑着说道。
戚许却皱紧了眉头,这种感觉,总觉得脑海中有一个人,名字就在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
那人也总是会和自己说些听不懂的道理。
“来,别被这些笔画拘束,你要知道你才是执笔之人,而不是它们禁锢住了你!”
戚许一知半解,低头书写,可却越写越乱,似乎不知道怎么才是对的。
“停,心乱则神散,神散之人如何能写出心中之志呢?”贤然道人摇了摇头:“别逼自己,顺应自然。”
戚许长呼一口气,继续低头习字,依旧和曾经描摹的差不多,却又有了一些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