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这个婆婆算不上什么恶婆婆,只敢拿软柿子捏。
目前她们相处还算愉快。
云溪后来反思过,她为什么在这个家当了七年受气包。
仔细想想,也是从她妥协打掉腹中双胞胎孩子以后开始的吧?
打那以后,婆婆尝到了甜头,认为她不敢反抗,好拿捏。
那些原本保持观望的妯娌们,一开始也是面上花团锦簇。
也是那次妥协以后,他们看清了云溪性子软,善良,才开始刷存在感,频频来家里上眼药的。
起初,妯娌家的孩子没有到他们家混饭的,后来就越发不知分寸了。
他们家做的什么好吃的,指挥着孩子来吃,临走还要带走一些。
婆婆手缝里抠搜留下的一点好吃的,也被那些侄子、侄女们一哄而散。
偏偏一个个还理直气壮,说是孩子奶奶心疼孩子。
说的好听,事实上就是占云溪家便宜。
老婆子有什么能力心疼孩子们,她也不会赚钱,可着高季喜这个孝顺的小儿子吸血。
一直到临死都不肯分家搬出去住。
高季喜去世后,村里有长辈们看云溪日子艰难,主持分家。
几个妯娌轮番表孝心,云溪还没有松快几个月。
老太婆哭天喊地要回来住,再也不肯轮着让几个儿子尽孝了。
云溪心善,当时她一个人也怕,总觉得高季喜没有走远,不想看到他的老母亲被人嫌弃,无家可归。
婆婆回来后,并不念云溪的好,也不帮着带孩子。
云溪的小儿子是遗腹子,婆婆还算高看一眼。
偶尔会带带小孙子,两个孙女她是不管不问。
哎,回想当初,云溪对自己恨其不争。
她怎么那么窝囊呢。
云溪摸索着打开屋里的灯,白炽灯的亮光拉回了她的回忆。
看着昏暗的光晕中她投在地面的影子,云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这简易的绳子控制着开关,看起来好不安全啊。
曾经用时也不觉得,只觉得高季喜贴心,这样很方便。
后世习惯了智能电子产品等,手机可以控制所有开关,越发凸显了现在生活的不便。
云溪早上忘记带手电筒了,这段时间过于依赖高季喜,许多生活小细节都忘记了。
“二嫂,坐。”云溪从桌子下面拉把凳子出来。
杜英也不客气,大刀金马坐在那,丝毫没有考虑到面前的是个孕妇。
云溪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心性,从来都是抓不住重点,不会看眉高眼低的。
再次拉出一张凳子,云溪和杜英面对对。
“二嫂,你找我什么事啊?”云溪也不来虚的,她这个二嫂的智商,太含蓄了,云溪怕她听不懂。
“哎呀,看我,又来找不自在了。
可是小云,你是知道我的,心里藏不住事。
有些话我说了你可能不高兴,但不说我这心里不痛快。”
云溪懂了,这不就是那句有名的废话文学:“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溪现在不是那个可以随意的软包子。
她的理念:你不高兴关我屁事,别来我跟前添堵。
云溪不准备惯着,这次开了先例,下次这个混不吝的二嫂遇事还会找上门。
“哈,”云溪打了个哈欠,“二嫂,今天我也困了。
你看我还是个孕妇呢,你要是有那让我听了不痛快的事呢,还是免开尊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