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娘就遣人向皇后进言,要接你家去,恐怕明日皇后就要派人送你……送我回你家了。”姜桑梓想起昨夜霍熙平恋恋不舍地说起这事,这摊子怪事少不得要丢给江善芷先查着了。
“你要回去?!不成,不成不成!”江善芷眼眸一瞪,又惊又惧,“你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才说着话她又想起件事,那脸色就白了三分。
“还有,太子哥哥……我……”心一急,她话都说不利索。
姜桑梓倒听出这话里意思来,她慢条斯理又啜了口茶,似笑非笑抬头:“京中都传你与殿下青梅竹马,如今这情况,岂不真叫天作之合?其实换不换回来,并没那么要紧吧。”
话正说着,她却忽然想起牵着自己迈进銮驾的手,还有塞入掌心的小贡桔,以及昨夜龙龙烛光下温和的目光,不知怎地,心里竟起了些涟漪,像绵绵细雨下的湖面,那涟漪缓慢绽开,消失。
“我没有!”江善芷站起,义正辞严,“我与太子哥……太子殿下只有些儿时情分,并无半点私情,殿下待我亦如是。”
姜桑梓看她一本正经的眼神,从前对她的偏见竟有些淡去,闻言只道:“既如此,那就将这事告诉殿下吧。”
“告诉殿下?怪力乱神,妖言惑众,他会相信?宫里最忌巫蛊厌胜,殿下不会治我们的罪?”江善芷又缓缓坐下。
连她们自己都不敢相信、想不明白的事,如何能取信别人?尤其那人还是霍翎。
“不说?你如今是‘太子妃’,太子妃与太子圆房是早晚的事,你我一天不换回,你就要当一天太子妃,你避过洞房之夜,又能再躲多久?”姜桑梓亦从霍熙平那里听说了昨夜的事,她凑近江善芷,清丽的眼眸似能惑人,江善芷竟忘了要坐,“你是准备顶着我这壳子与殿下把这房给圆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吃不消,听说……太子殿下如狼似虎……”
“啪”一声,江善芷给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说!马上说!”在圆房和治罪的两个可能中,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姜桑梓没料到她会被吓成这样,微愣后“扑哧”笑出声来。这人怎么和传闻里的完全不同?都说江家嫡女清冷高华,才气纵横,如今看来,就像书院里的书呆子,果然书读多了人会变呆。
江善芷就瞧见自己眼前的人咧唇露出一排编贝似的牙,唇角点出两个梨涡,又俏又甜,笑得极是洒脱自在,她便脱口而出:“姜姐姐,你真漂亮。”
“……”姜桑梓正伸手扶她起来,闻得此言不由一噎,方道,“你在夸你自己吗?”
这人真逗,她现在明明就顶着江善芷的壳子。
江善芷脸刷地红了,那句褒赞听着确有些厚颜,但明明是自己的脸,可她永远不会在镜里看到笑得如此灿烂的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要解释,姜桑梓已不由分说拉起她。
“好了,废话少说。我与殿下既成夫妻,这事他就有权知晓,不该瞒骗,况若能寻得殿下帮助,你查起事来也有个照应。”姜桑梓正色道,不知何故,她就是认定霍翎会相信她们。
“姜姐姐说行,那便行。”江善芷便不再犹豫。
“嗯,你去遣人请殿下过来吧,我与你一起向他解释。”姜桑梓点头,拿了主意。
江善芷应了声,正要唤人,一阵风忽从殿门处涌入。
殿上垂挂的纱缦扬起,光线乍亮,照得地上的影子失了踪迹,只剩下门口处一道被阳光拉长的人影。
“你们要向我解释什么?”霍翎推开殿门,缓缓迈入殿中。
月蓉战战兢兢地躬着背站在门外,只不住地向江善芷递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