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录一个星期,还有五天就回去了。”
“好,那岁岁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们接风洗尘。”
司年岁就是对亲情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了,以往都是打给魏纤溪的魏母,这通电话好像是特意来关心自己的?
心里划过暖流,仿佛在这无根的世界终于多了些盘根错节的牵连,司年岁垂下眼睫,微微哽咽道:“伯母,谢谢你。”
“以后就别叫伯母了,叫我妈吧,我们也可以是你的家人。”
又和魏平乐笑着聊了几句闲话,本来是想直接打给司云景的,但是想了想今天周一,这个点还在上课,司年岁便打消了念头。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雾气弥漫,裹着浴巾的魏纤溪还在拿毛巾擦拭着滴水的长发,露出的肌肤瓷白如玉,稍稍被烫得有些粉,出水芙蓉一般的容颜像开了柔光滤镜,看上去便清雅出尘,矜贵柔美。
到底是很了解司年岁,在看到她眼底的感性时,魏纤溪轻挑眉稍,“怎么了?”
自己的女朋友就是极其细腻的一个人,什么情绪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司年岁无奈笑笑,“刚刚伯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怎么说呢,我大概知道你的温柔是遗传谁的了。”
“嗯?妈妈说什么了?”
“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还问我喜欢吃什么,要给我们接风洗尘,还说让我不用叫她伯母了。”
闻言,魏纤溪坐在了床边,乌发垂落,打湿了漂亮的肩颈,侧目看来的视线却极其柔和,满是平和的心疼,“让你也叫她妈妈吗?”
司年岁紧绷了一些,低头道:“嗯。”
其实很少能够看见司年岁这样无措的模样,就像一只不安的小狼,脱离了族群太久,再次要加入时,便会产生近乡情怯的情绪。
魏纤溪抬手摸了摸她干燥柔顺的发,嗓音凝着安抚,“会感到不适吗?或许是因为妈妈知道我们的身份,就在接纳你,希望我们真正成为一家人,不过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可能会有点快,我们可以……”
“不是……”
抬眸打断了魏纤溪的话语,平日里总是酝满笑意的双眼此刻眼角通红,司年岁深呼一口气,勾唇笑道:“没有,我很庆幸,伯母能够接受我,也很高兴能够和你们成为一家人,只是刚刚伯母的语气突然让我想到外婆了。”
知道外婆这个角色在司年岁心底的重量,魏纤溪拥了上去,嗓音低软,“想哭就哭吧,在家人面前没什么的。”
温热的泪珠落在锁骨上,怀中的人也哭得抽噎起来,如最为无助的小兽,魏纤溪抬手抚上司年岁的脊背,左胸口同样疼了起来。
其实和司年岁比起来,自己的一生已经算圆满了,幼时虽说父母严苛,但也和睦,后来追逐梦想也没有遇到什么困境,剩下的苦难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怪不到旁人身上。
可是司年岁,年幼时便遭遇霸凌,身边的亲人只有外婆,那时站在崩塌之中,或许她心中只有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