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方丈看了看穆天野,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月予忆,笑而不语。
倒是笑得穆天野心里发毛。
过了一会儿,浮沉方丈说:
“贫道愿意做这个证人。在棋局外观战这么多年,是时候重新入局了。”
看着喜笑颜开的穆天野,浮沉方丈又伸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奉承话,继续说:
“不过仅凭贫道和穆辉的证言,还是不够。月丫头刚才说过了,我们只能证明秋水泓是好人,证明月家是无辜的,证明三十年前褚鸿振同样是参与者。”
穆天野疑惑地问:
“这不就足够了吗?”
月予忆摇头,轻声说:
“褚鸿振完全可以把脏水重新泼回月家。比如,他正是因为得知命门心法的存在才要屠杀月家,因为他得知,月家要把命门心法重新献给寰天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寰天渊当然不会出来佐证月家和他们并无勾连,他们巴不得中原武林越乱越好。”
穆天野气得牙根痒。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考:
“所以,关键还是要证明褚鸿振和寰天渊的勾当,还是要到褚鸿振身边找证据。说来说去,回北原根本没用啊!直接闯到褚鸿振面前给他绑了拉倒,他不承认,就打到他承认!”
根本冷静不下来,穆天野只觉得憋屈。
在北原哪用得上这么多弯弯绕,打老虎打豹子可比这痛快多了。
曾经的穆天野不理解他爹为什么一直窝在北原、不掺和武林事端。如今轮到他自己,居然完全理解了他爹的想法。
人心要是坏起来,真是比山上的恶兽要可怖百倍。
“关门关窗,防火防盗——”
店外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居然已是二更天了。
被一封信耽搁到了现在,结果连下一步要做什么都定不下来。
穆天野蘸着茶水在桌上划拉了半天,最终也没得出什么好结论。茶水留下的字迹逐渐消失,穆天野抬起头,问飘在身边的月予忆:
“你觉得呢?回北原找我爹,还是直接去群英盟?”
月予忆沉吟片刻,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
“过了浮台郡不远就到群英谷,褚鸿振如今肯定已经得到消息,知道穆家人来了中原。如果他暗中作梗,回北原的路只怕是不好走。”
“……穆晓,把舆图拿来!”
羊皮地图在桌上展开,穆天野皱着眉说:
“从浮台郡回北原,如果要绕过群英谷,就只能从东涯走。”
可他原本还打算顺路到群英盟看一眼,至少知道现在群英盟什么情况。
月予忆点头:
“这样,我们兵分两路吧,你和穆晓从东涯回北原,我去群英盟打探。”
“不行!”
穆天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你自己去群英盟,出事了怎么办?你现在连剑都拿不起来!”
这句话刚说出口,穆天野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道歉:
“对不住,我说话不过脑子,我不是怪你,但你现在根本不能单独行动,没个照应肯定不行。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
“别急,我明白。”
月予忆出言安慰急得涨红了脸的穆天野,轻声说:
“我知道你担心我,多谢,可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三个月太短了,我必须尽早弄清楚褚鸿振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