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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你是不是只想着我(春药)(1 / 1)

一梦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这是哪?

郑孟筠稍微愣了一下,方想坐起来,便觉得手脚沉重,俯眼一看——手脚上皆是扣上了沉重的镣铐与锁链,铁链和笼子的栏杆连在一起,稍一动,便“哗啦啦”地响。

郑孟筠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正被关在一座上了锁的精钢铁笼里。笼子里铺着皮毛软毯,他正躺在上面。

笼子被放在一座军帐里,帐子制式很高,应当是哪位要员的营帐,眼下除了他没有入了神,回过神来总能见明烈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情窦初开的年纪,被那种热切的眼神弄得郑孟筠心中小鹿乱撞,其实羞得很,但装作没事人一样,面上倒是红透了。

当年一别,郑孟筠这一生一次的离经叛道就此终结,他当回那个克己复礼的世家公子。钟鸣鼎食之家,什么事情都身不由己。

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与明烈相见,此刻却躺在他温柔坚实的怀里,仍然能如当年般亲密地拥吻。

多荒唐,这默契居然还在,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自欺欺人、装聋作哑,好像还是天真稚嫩的年代似的。

这般温情的时刻,郑孟筠心里却如同塞满了酸涩的果实,滋味难以言喻。

离开梁都时,与郑孟筠同来的还有另一队人马——骠骑将军杨逸与他兵分两路,押送其余辎重和另一部分粮草。

算算日子,这已经郑孟筠被劫到十六部大营里的第三日,杨逸应当早就安全抵达。

众人发现他这个监军未到,他们也应该意识到不对,该有动作了。

只是……

想到明烈,郑孟筠就觉得自己心口闷得慌,不知怎么办才好。

翌日,郑孟筠是被屋外的动静闹醒的。

外头好似有丝竹奏鸣,曲调悠扬、百转千回,典型的漠北调式。

枕畔空空。郑孟筠睡眼蒙眬地坐起来,见明烈正在更衣。

他正在系一条织了金似、过分华丽的下裳,上身赤裸,蜜色的皮肤,肌肉精壮,隆起的线条像如同山峦曲线般流畅舒展。

见他没穿上衣的赤裸身体,郑孟筠霎时便清醒了,口干舌燥,脸胀得通红,一双长腿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脚上的锁链“哗啦啦”响。

明烈听见声响,转过头来,见他害羞局促,打趣道:“前日都舒服得都溺在我手上,现在倒是知道羞了?”

闻言,郑孟筠下身花穴一缩,更是恼羞成怒,操起枕头去扔他。“纨绔!”奈何力气不够,枕头只落在榻上。

明烈一边将一件样式奇怪的上衣往身上套,一边走过来对郑孟筠道:“这几日,无聊么?”

“什么?”郑孟筠睨着眼看他,“你又在揣什么歪点子?”

一件长袍扔过来:“今日是祀日,有仪式,带你去玩。”

祀日是十六部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就像梁国的新年。明烈从前与他讲过,他们会在傍晚举行祭祀,以沟通上苍,求来年风调雨顺。

郑孟筠一把抓住那衣裳,眼睛都亮了:“真的?”

“真的。”明烈无奈地点头。

下午,烈日头下去了,明烈才终于把他身上的锁链解开。郑孟筠换上了一身不显眼的衣裳,明烈用帕子将他下半张脸遮住,又戴了一顶锥帽,垂下来的黑纱将郑孟筠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郑孟筠是梁国面孔,自然是不能被看到。

手脚上的沉重锁链,是第一次解开,换成一根不引人注目的链子,两指粗细,锁在腕上,另一端在明烈腕上。

郑孟筠看着腕上链条,不禁哑然。

明烈牵着他的手,精钢锁链掩在广袖下,领着他出去。

帐外列着两队军士,钢甲森严,齐刷刷朝明烈行礼。

郑孟筠暗惊,无人看守本就是假象,这帐子里的一只飞虫飞出去都要被多看几眼。还好自己之前没试着逃跑,就算是插了翅膀也会被一箭射下来。

不远处有一处高台,裸木架起。几个衣饰华丽的乐师,戴赤金面具,正在台上奏乐,乐曲磅薄辽远,仿佛莽原上一奔万里的疾风。

四角处架着雄雄燃烧的火把。大部分军士都没穿甲,围着一簇又一簇的火,唱着他听不懂的古老歌曲。

“你们军中还能有这个?”

说话间,郑孟筠便看见有一队仪仗,皆骑高头大马,手持高杖,杖顶悬着画着血红图腾、烈烈翻飞的大旗,在人群中穿梭着。

仪仗成员皆是皮毛衣饰,中间挂许多细碎的金饰,粗犷而华美。人们朝他们跪拜。

为首人戴着面目扭曲的巨大金面具,顶着半人高的皮毛头饰,挂了许多扭成条的、色彩斑斓的长布条,一缕一缕垂到面具上。

佩着金络脑的枣红大马挂满了叮当作响的黄金小坠,马上人双手离鞍,一直在舞蹈着,肢体作野兽之态。

他广袖中藏着某种白色的粉尘,抬手间朝跪拜他的人群中撒去。粉末像雾般,泛着某种苦香气。

那仪仗直直向两人走来,明烈紧紧攥着郑孟筠的手,站定不动。郑孟筠不知道此刻该做些什么,也只能顺着明烈的动作,局促地僵在那里。

走近来,更觉这队伍雄壮而诡异,马上人面具遮面,看不清面容,但郑孟筠感觉到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两人一眼,动作滞了一下。

枣红马从两人面前悠悠然经过。一把灰撒在二人头顶,香气浓烈,纷纷扬扬落在他们发顶肩头……

郑孟筠被方才那“神使”的派头唬住了,目送队伍远去,被这诡谲的异族仪式震撼得久久不能回过神。

良久,郑孟筠才摸了一把自己肩上细腻的灰尘,问明烈:“这是什么?”

明烈说了一个郑孟筠听不懂的词,旋即解释道:“就神殿里的香灰,混了一些药材粉末,由神使在祀日撒在子民的头肩上,赐福之意思。”

“你从前没和我说过这么多细节。”郑孟筠道,“你为什么不跪拜?”

明烈道:“今日我扮我族先主,他能呼风雨、克鬼神,自然不必拜神使。”

“那我呢?”

明烈一顿,道:“你也不用。”

郑孟筠哑然,心道,你这解答这不和没说一样么……

高台一侧有一临时搭起来的类似看台的地方,搭着遮阳棚此刻坐着两名十六部的妇人,衣饰华丽,该是贵妇,还有三两幼童。见明烈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明烈扶起两位妇人,几人有说有笑地说了什么,郑孟筠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明烈牵着郑孟筠,走到帐子中心的一把椅子便,让他坐下。明烈将自己手上的锁链卸下来,栓到支撑着遮阳棚的最中心最粗的那根柱木上,叮嘱道:“我有些事,一会再回来接你。”

郑孟筠道:“你现在就要去扮你那位先祖?”

明烈道:“嗯。一会就在那座祭台上,你老实一些,莫要乱跑。”

郑孟筠咬了咬唇,点头。

明烈叮嘱完,留下四个士兵来守着郑孟筠,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头离开了。

郑孟筠一个人坐着,有些无聊。

一旁两个妇人皆是戴着大毡帽,耳上挂着非常大的珠子,正不知是吃茶还是喝酒,时不时瞟郑孟筠几眼。

一个头发是浅褐色、梳着满头小辫子的小姑娘,也不怕他身后四个穿甲的军士,从母亲脚下哒哒跑到郑孟筠这里来。

小丫头做小大人状,叽里咕噜讲了几句。郑孟筠就只听懂了明烈的名字,和“嘉吉”,意思是哥哥或者年纪比较小的叔叔。

他连连摆着手,表示自己听不懂。

没想到,那个小姑娘居然换成了有点口音,但相当流利的梁国话:“你,会讲梁国话吗?”

郑孟筠睁大了眼。他没想到居然有这一出,放慢语速,就如同当年和梁国话不好的明烈说话一样:“我会。”

小丫头得意地笑了:“我小时候,和白音嘉吉去过梁国,他教我梁国话。”

郑孟筠拿出哄孩子的语气:“是吗,你真棒,好聪明!”

“当然!阿妈、阿爷,白音嘉吉都说我聪明。”

郑孟筠觉得她可爱,伸出手去摸摸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你今年几岁呀?”

“我七岁啦。嘉吉,你也是明烈嘉吉的朋友吗。”

郑孟筠愣了一下。

是朋友么?

笑着答:“是呀。”

和他颠鸾倒凤、把他肏得昏天黑地的朋友?

旧情人?

还是,异族,俘虏,不死不休的仇敌?

滞重的鼓点从不远处轰隆隆响起,与心脏和大地一同震颤。

人们唱着呼告般悠远的歌,音乐响起来,郑孟筠仰头朝乐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好像又见到了荒莾的原野,长风呼啸。

他看到祭台上的明烈,带着黄金假面,庄严地持着一面绣满了图腾的血色幡帜。赤裸着上身的人们在身体上画满了图腾,围着他张开双臂舞蹈……

方才骑在那高头大马上的“神使”也在台上,和明烈对峙着,舞蹈着。

明烈是岿然不动的那个,神使的动作则复杂得多,如山间猛兽,又如雷电狂风,姿态百怪,夸张、原始、狂野而怪诞。

最激烈的部分随着鼓点渐渐过去。

祭台后是血色的夕阳,通红的太阳将要落下去,一切都显示出一种不真实的金色。

最后,那作乱的神明被明烈治住,僵硬地站成一尊神像。

明烈举起那旗帜,遮住他金色面具下的眼睛。

音乐停下来。这一个流程该是结束了,祭台上的人陆陆续续退下。只剩明烈和神使两个人时,明烈摘下神使眼上的旗帜。

神使的动作松弛下来,像是终于从角色中解脱,颇为轻松地摘下自己的头饰和面孔扭曲的面具……茶色、微卷的长发散开,那面貌极妍的年轻男人轻轻晃了一下头,长发如水般在夕阳下流动,呈现一种瑰丽的色彩来。

那真是一张绝艳的脸,眼波流转。漂亮的男人右手握拳,在左肩锁骨处轻拍两下,这礼被他行得优雅无比。

身边小丫头在笑,双手握拳靠在一起,两个拇指伸出来,相互碰碰,做两个小人亲嘴状:“白音嘉吉也和明烈嘉吉是好朋友!”

郑孟筠很茫然,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祭台上那个人,就是你的白音嘉吉吗?”

“是呀。”小丫头天真无邪地笑着,“他们是非常好!非常好的好朋友!”

那位美丽得过分的“神使”微笑着,与明烈并肩而立,夕阳血一般的颜色瑰丽地铺满了天空。和谐、美满,仿佛他们就是天生的一对。

这一切刺得郑孟筠眼睛生疼,愣愣的,五脏六腑都绞起来,心脏仿佛被揪住了一般剧痛。

那位叫白音的男人下去了,明烈还留在台上。有人扛上来被绳子绑住的牺牲,明烈操了刀,继续下一轮仪式。

郑孟筠魂不守舍,想起先前明烈对他说,“我王兄帐中侍妾宠姬百余人,你觉得他会亏待了我么?”

像是一盆迟来的凉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郑孟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愚蠢滑稽的丑角。明烈一出现,花言巧语,都不用使什么手段,三两下地便把他哄住了,傻乎乎地陷进去,又一头栽在里面出不来了。

他在心中对自己冷笑道,郑孟筠,你真是惯会自欺欺人的。还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孩吗?

从前,他同盈盈吵架,被她骂“同一个蛮子好了一段,就念念不忘到现在!一天到晚不着四六的……”

当时他还委屈得很。如今看来,她说得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小丫头被母亲唤着,回到她膝上。

太阳落下了,黑夜如幕般笼罩下来。祭礼结束了,篝火被熄灭,人群分了几批,有序地散去。

那小女孩也被母亲牵着离开了,走时还偷偷回过头来向他挥手。

郑孟筠朝她笑,却意识到自己蒙着面,笑着她也是看不见的,不禁有些怅然。

郑孟筠被那四个看守看着,正发着愣,忽然听见远处有人群高声尖叫。

郑孟筠猛地站起身,朝那尖叫的方向看去,铁链“哗啦”响。看守他的军士将枪横在他面前,却也转过头去看尖叫发出的方向。

黑纱遮掩下,郑孟筠看不清楚细节,只见不远处有发狂般四处流窜的大团火焰,直直冲进营帐中来。人群此时虽已散去大半,在这火球的冲撞下也变得混乱不堪,尖叫四起。

发生什么了,不对,不对……

郑孟筠猛地扯自己手腕上的锁链,对那几个军士喊道:“打开,送我回去!”

他们听不懂,但也明白郑孟筠的意思,几人相顾一番,交谈几句,便有一人离开,应当是去找明烈了。

那几团火焰四处乱窜,冲倒了许多营帐,引得尖叫声四起。有一团火就从不远处冲过去,郑孟筠这时才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牛,尾上负着狂乱的火的耕牛。

牛尾正不自然地燃烧着,牛疼得嘶叫,燃烧的尾巴在空中疯狂甩动,无目的地狂奔,四处冲撞。

场面混乱无比,郑孟筠听见身后一声嘶鸣,猛地转身,一头火牛直直冲过来,滚烫的热气扑到他身上。郑孟筠绕着柱子仓皇躲开。

那头牛将这顶帐子四角上的一根木柱生生摔断,又嘶叫着远去。木柱子“吱”地几声响,帐子半边直直塌下来。

万幸,帐顶是布的。一名看守被那垮塌下来的布直直缠住,挣扎着,另一个看守去拽他出来。太危险了……郑孟筠疯狂地拉扯锁链,但这木柱子打得太深,他怎样也无法脱身。

又一头牛从身边奔过,直直踩上了帐篷布中纠缠的两个守卫。

郑孟筠只听见惨叫,回过头去,见血沁红了布料,一个军士腿上钢甲变了形,呈现一个角度诡异的弯折,正痛得惨叫。

郑孟筠见这种惨状,快要吓傻了,慌张地对他身边最后一个看守吼道:“拿刀,拿刀把木头砍断!”

看守没听懂,先冲去查看两个同伴。远处有帐子开始着火,四周一片乱糟糟的叫喊。

郑孟筠几乎要绝望了,也许他们接到的命令就只是不能让自己离开这里,而非照看他?

又是一阵动物的嘶叫,左侧又冲过来一头火牛,郑孟筠去躲。拴着他手上锁链的木柱终于被撞断了。他向后摔去,滚烫的火焰燎在他扬起的面纱上。

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响声,整个帐子终于全部垮塌。郑孟筠摔在地上,眼看着白色的顶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本就不清晰的视野变得彻底黑了。

手腕上似乎松了。黑暗中不能视物,郑孟筠费了劲地把铁链从断了的木桩上拽下来,在黑暗中挣扎,快速地凭着直觉往帐子的边缘爬。

钻出去时,郑孟筠只觉得自己终于吸到了一口新鲜的气体。他大口喘息着,锥帽掉了,衣裳撕了几个的口子,满身尘土。

回头看去,废墟下已无动静。那些看守是晕了,还是,死了?

这火牛定是杨逸想出来的损招!

郑孟筠在心里骂道,这是来救他吗?险些让他送了小命!

四下一片混乱,郑孟筠一时间也找不到杨逸派来的人。他没有多想,更没时间犹犹豫豫,当即就决定想办法逃跑。

他不怎么识路,只靠着明烈今天下午带他行走时看到的路,依稀辨别方向。

有营帐着了火。举着水桶的军士从他身边匆匆跑过。郑孟筠反复紧了紧脸上的蒙面的布,混在人群里快速走动。

杨逸定是派了人来,先要找到他们,按常理,来接应的人应该会去战俘营找自己。郑孟筠低着头混在人群中走,现下看起来人们只是在救火和驱赶火牛,不是迎敌的态度,来找他的人应该还没有被发现。

逆着人群走吧……

不知路过什么地方,郑孟筠忽地听见一声熟悉的嘶鸣。

他回过头,看见一匹花纹熟悉的大马正朝他嘶叫着,前蹄在地上哒哒蹬,很急切的样子。

郑孟筠愣了一下,双眼睁大了,震惊地上前去。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惊是喜:“行空!你长这么大了!”

行空是当年他和明烈一同养的小马驹,是明烈家中送到梁都来的。马驹是一对,还有个叫“踏影”的弟弟。行空面上有点点的白色斑纹,像星子落夜空,识路本事好,是极聪明的。

明烈离开的时候,将这马儿带走了。

四下张望,郑孟筠见行空确实是独养在一个马厩里的,心下了然。见无人看守,他便迅速解开绳子,将行空牵出来。

行空像个孩子一般,在他怀里亲热地蹭着,暖烘烘的。郑孟筠摸着它脑袋,泪几乎要掉出来,却没时间和它亲昵,立即翻身上马,驾着他往外冲去。

军营外的守军见是行空,正犹豫是否要放行间,行空便直直跃起,跳过了马障,直直冲出了大营。

颠簸中,郑孟筠觉得自己也随着着马儿一同飞了起来,心疯狂地跳着。回头,大抵是托了行空的面子,竟真的没有追兵……他看着星空,辨别了方位,往东南边飞驰。

明烈方从祭台上下来,双手都是牛羊的鲜血。在金盆中洗去手上血液,他摘了面具,正准备去领郑孟筠离开,却被赫连将军拦下:“二殿下,今日的宴会已经备好了,您现在过去吗?”

明烈拿帕子擦着手上水,说道:“我先领他回我帐里,再过去。”

明烈没说“他”是谁,但赫连也心知肚明。那副将本想再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那殿下先去吧。”

明烈看出了他的迟疑,道:“赫连,你若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赫连皓元犹豫一下,道:“二殿下,您今日领他去受福,还准他不跪神使,可他并不是您名义上的夫人。现下,这营里都传遍了……难道您要娶一个梁国男人为妻么?”

明烈扔下手里的帕子:“这件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打算。”

赫连苦口婆心:“可他是梁国监军,是……”

明烈打断他:“他是……”

明烈的话又被远处的尖叫声打断。

“怎么了?”明烈立即回头,皱着眉道,“派人把呼延部的老夫人和孩子守好,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一去,明烈就正巧与来寻他的守卫错过。

也不过耽搁了几盏茶的时间,待明烈回到了与郑孟筠分别处时,那帐子已然是塌了。

看守被砸晕了,摇醒了人,只得到一个消息,郑孟筠跑了。

马厩里小兵涕泗横流:“主帅!小的,小的罪该万死,小的没想到有人能偷走您的爱马啊!”

行空性子烈,平日除了明烈,旁人靠近都要挨两蹄子,更别提一声不响地就被人骑走了。

明烈站在那,太阳穴直跳,眼前一阵一阵地黑。他强行压住自己的情绪,扭头对边上的副手道:“去战俘营,看住了那些梁国战俘,尤其是赫连带回来的那些人。若有人来抢俘虏,来人直接杀了。”

他无暇多说,拣了他平日骑的最快的一匹战马,立即冲出营去追人。

大营里,方才安抚好自己两位母亲和弟妹的呼延白音匆匆忙忙掀开帐子出来。

夜幕笼罩,眼下,士兵们正有序地灭火。

明烈临走前安排箭手朝那些狂奔的牛射箭,箭上喂了见血封喉的汁液。那些中了几箭的牛,跑不了几步就倒下来了。

狂奔的火牛已经被制服,有士兵在清点牛的数量。

呼延白音走过去,蹲下身,皱着眉查看那倒在地上的牛。

赫连那边方安排好灭火的队伍,赶来这边。

白音问赫连道:“这些牛,有多少头?”

赫连答:“十二头。”

白音拾起一段牛尾。那牛尾被烧焦,发出某种肉香味。白音前后看了看,又招呼赫连蹲下:“你看,这尾上束的是干苇草和芦絮,泡了火油,绑在牛尾上,方能一直燃烧。这种苇草只有梁国才有。牛只有十二头吗?后面跟了多少人?”

赫连道:“似乎没有。”

白音皱着眉:“无人?怎么会……不应当啊……赫连将军,我不在的这些天,有什么,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赫连道:“是有的。前几日,末将劫粮草时俘了几个梁国人。有一个人,主帅看了他带的东西,说是南梁新上任的监军,还没到任上,便被末将劫了回来。”

白音站起来,拍拍手上灰尘:“那就对了。监军是大员,这些火牛是来制造混乱,好让他们抢人的。战俘营那边都守好了么?”

“可……”赫连犹豫了一下,“那个战俘,平日,平日都是主帅亲自看守……”

白音皱了皱眉:“什么叫他亲自看守?”

“就是,那个梁国监军,似乎是主帅的旧事。他,他与主帅同住……”

白音愣住了,旋即又反应过来:“今天下午明烈带着来受福的那个啊?”

“是的。”

白音一阵无语,又猛地反应过来,忙问道:“那人去哪了?明烈人呢?”

赫连不知,倒是一边另一个副将出声道:“公子,那个监军趁乱偷了一匹马跑了,主帅独自去追了。”

闻言,呼延白音想起从前明烈和他提过的那个所谓故人,心说这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孽缘一段,暗骂这家伙真是昏了头,急道:“可能有人劫战俘,快去守好了。我去追人,给我备马!”

星垂平野,月涌大荒。眼前辽辽莽原,苍茫广阔。

行空跑得极快,郑孟筠抱着它的脖子,感觉到马儿粗重的呼吸声。疾风吹过他方才弄乱了的发髻,碎发在风里翻飞。

人在马上,可郑孟筠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飞起来似的。约莫要跑百余里,不知子时前能到否。

马儿脖子上细腻的皮毛随着起伏着,热腾腾地。郑孟筠又想起当年,行空与踏影一同养在家中的马厩里,自己骑马还是明烈教的……

当年明烈到梁都来,灰扑扑的一个小孩子,身边带的老仆不多久就遭不住这异乡的水土,病死了。他在梁国生活,改了汉姓,在国子监读书,在梁都生活无依无靠,总受同龄的宗室、世家子弟欺负。

后来碰着了郑孟筠,两人渐渐有了往来。那时候的郑孟筠真真是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天真小孩,看明烈可怜,回去求他那做国子监祭酒的父亲,帮帮这可怜的异族男孩。

明烈便托了郑父的面子,住到郑家来,平日里和郑孟筠一起往国子监上学去,几乎是同吃同住,做了郑府的半个少爷。

那时候,父亲还是支持他们来往的,说“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希望郑孟筠对这个异族送来的小孩,要仁,要能兼容并包、海纳百川,要拿出江南士族的气度来。

郑孟筠很听父亲的话,在家当好儿子,在国子监当好学生,入仕了后要当好臣子。

虽然总事与愿违……

明烈离开不久后,留在梁都的踏影就死去了。下人说马儿是生了病,又不吃不喝,不久就病死了。都没让郑孟筠见着,就被拖去埋掉了。

明烈走时郑孟筠都没掉一滴泪,但为它的死哭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在哭那匹马儿,还是在哭这段终于死掉的感情。

风灌满了郑孟筠耳畔,只剩下衣袂在风中烈烈抽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唤他。

郑孟筠在马上回过头去,见不远处有人正纵马与他追逐,定睛一看,来人衣料上的织金花纹粼粼折着光,竟是明烈。

他没料到明烈会这么快追上来。行空是不世的良驹,凡马绝不会赶得上它的脚程,郑孟筠这才掉以轻心。

也是,漠北十六部二殿下是何等身份,有多少匹宝马也不足为奇。

明烈的声音被风淹掉大半,却还绰绰传到郑孟筠中:“若若,停下!”

郑孟筠不知如何是好,只装作是听不见,仍是疾驰着,低着头,顺着行空的鬃毛。

“郑孟筠!”明烈又吹了声哨,“行空,停下!”

行空只当是幼年,两个小主人骑着他与踏影追逐耍闹,不理会明烈。

“行空,回来!”

行空仍是不理。明烈骑的这匹马一路狂奔,这时己是渐有不支,眼看与郑孟筠的距离又要越拉越远。

“郑孟筠!停下,我说最后一次!”

颠簸中,郑孟筠听见明烈下了最后通碟,扭过头去,风把他如瀑的长发吹得翻飞。

散乱的发挡住了视线,但郑孟筠仍能看见明烈的双手已然离了缰绳,正持着方才那用作礼器的长弓羽箭,弦已拉成满月状,绑成束的长发正在身后纷乱飞扬。

浩荡长风中,他们对视。

郑孟筠深深的看着明烈。颠簸中,他看不清明烈的眼神,就好似当年他也看不清两人之间渺茫的前程。

他想要杀他么?

那便……

电光石火间,郑孟筠思绪未尽,明烈便放了箭。

箭直直射在行空后腿的肌肉上,马儿吃痛地嘶鸣一声,翻倒在地。郑孟筠纵使紧紧抓住了缰绳,也还是脱了手,重重地摔在地上,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郑孟筠摔得眼前冒星,忍着痛,艰难地爬起来,回过身,踉跄着扑到马身上去,去拔那马腿上的羽箭。

那箭并不是真正杀敌之用,并没射入多深,很轻易便拔了出来,还沾着血。

明烈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朝瘫坐在地的郑孟筠走过来。他还穿着那贵重的祭衣,面孔因愤怒而扭曲,好似一尊发怒的神像。

明烈愤愤地看着他,强压着胸中愤慨,冷冷道:“这几日,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跑?”

郑孟筠浑身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被眼前被如此陌生的明烈吓的。心跳如鼓,他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颤抖着往后退。

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箭举起来,箭头还滴着鲜血,正对着明烈。

明烈看着他,一步步逼近,缓缓道:“你拿这箭对着我,是做什么?”

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他从未用过这样冷硬的语气同郑孟筠说话。

明烈又往前逼了一步,冷道:“郑孟筠,这么多天,和我同床共枕,你恨死我了吧……只可惜夜里没寻着机会,好直接将我掐死,对吗?”

郑孟筠脑子里已经什么都不能想了,他怕极了,浑身都发着抖,手中的羽箭也在颤抖。

郑孟筠声音也发着抖:“你别过来……”

明烈仍是在往前走,弯下腰,压到他身前,语气冰冷:“来,杀了我,你就能走了,回梁国去……”

金属箭头上,一滴马血滴下来。

郑孟筠崩溃地大喊:“舒明烈!你以为我不敢吗!”

拿箭那只手的腕被猛地被另一只手攥住。

明烈握着郑孟筠抖个不停的手腕,把箭尖抵在自己的喉管上:“来,我给你这个机会。”

明烈说话的时候,喉头耸动带来的震颤,顺着羽箭传到郑孟筠手上……

他的声音好像地府里魂魄冰冷的恶鬼,或噬人魂魄的妖魔:“若若,来,用点力,杀了我,你就能回家了。”

眼泪从郑孟筠眼里滚出来。

明烈突然爆发了,朝他吼道:“杀了我呀!郑孟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明烈手上用着力,尖锐的金属刺进他脖颈的皮肤,一串嫣红的血珠滚出来。

郑孟筠的手颤抖着,崩溃地哭着,大喊:“你别逼我!求求你,你别逼我……”

明烈好像疯了,朝郑孟筠嘶吼着:“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双眼赤红:“郑孟筠!你满意了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了!你不如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回家当你的忠孝公子啊!”

“不,不……”郑孟筠恸哭着,无助地摇着头,拿箭的手脱了力,无力地垂下来,只被明烈的手撑着,“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明烈捏着他手腕,缓缓地把他手中的箭抽出来,扔在一边,站起来,冷冷道:“郑孟筠,我给过你机会了。”

明烈站在那,低头看着郑孟筠。背后星野璀璨,他却背着光,面庞笼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郑孟筠无力地半伏在地上。他看不明晰他神色,但郑孟筠知晓明烈此刻的眼神。

愤怒的,冷硬的。

自己则是一只赤裸待宰的羊羔,是明烈方才在祭台上杀死的祭品,裸露着纯白脆弱的咽喉,徒劳地挣扎。

明烈拽着郑孟筠的手臂,正正捏在他腕上麻筋,粗鲁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郑孟筠方才摔得浑身疼痛,只能软着身子,斜跪在他胯间,脸磨在明烈织金下裳的粗糙纹理上。

掀开那华丽的下裳,解开亵裤,明烈将还未挺立的阳具抵在他脸上。郑孟筠偏头去躲,却被明烈强势地捏住下巴掰回来:“张嘴。”

郑孟筠长发散乱,额前碎发掉下来。他紧闭着双唇,抬起头来,眼睛里还含着刚才流的泪,看着明烈。眼神里没什么哀求的意味,只是强撑着,倔强地看着他。

明烈见他不从,五指使了力,紧紧捏住他面颊,食指从双唇间挤进去,强硬地撬开牙关。郑孟筠的唇被那只大手挤成一个圈。明烈扶起自己的阳具,将那半勃的东西直直塞进,挺到深处去。

那阳具饱胀,滚烫的咸腥气味直戳到顶,弄得郑孟筠想要干呕,喉头收紧,眼泪不自觉地留下来。却听见上面人轻叹一声,徐徐道:“真会吸……”

明烈挺着腰,抓着他散乱的黑发,前前后后动作起来,边顶弄边嘲弄道:“你倒是对这种事情无师自通。”

整个口腔都被粗硕的阳物塞满,舌头无处安放,四处慌张地移动,倒是反反复复在龟头和柱身上打转。郑孟筠跪坐着的姿势别扭,全身的力都在头上口中,被阳具顶得摇摇晃晃,双手无助地在他衣上乱抓。

“嘴再张大些!”

口中的东西愈发坚硬膨胀,喉头处柔嫩敏感之处被粗鲁地肏弄着。郑孟筠觉得眼泪都要出来,又喘不上气,努力地张开嘴,呜呜叫着,口腔无力地抽动着。

阳具挺弄的速度越来越快,几次插入深处,浓精射了出来。

腥苦的精液呛得郑孟筠剧烈地咳嗽,大半都喷了出来,还有些呛进了鼻腔里,一阵酸麻滋味。

明烈看着郑孟筠伏在地上的美景:不知是不是流了泪,脸上、口中尽是自己浓稠乳白精液,无力地咳嗽着,多么淫靡的景色……

没等郑孟筠缓过来,明烈猛地俯下身子,将他推倒在地。

他压上身去,一把撕开郑孟筠的衣裳,露出一双正交叠在一起的、洁白而赤裸的双腿。

郑孟筠挣扎着:“不,不要!放开我!”

明烈不理会他。一双手探进细嫩的腿肉之间,喘着粗气:“我早就想这么干了,郑孟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

手指如一条冰凉的细蛇般,钻进郑孟筠股间,游走着找到那个紧缩的点。指腹按揉着褶皱,缺乏耐心似的,不容分说地插入后穴。

郑孟筠口中的苦味还没下去,伸出双手去推他,大喊着:“不要!放开我!”

明烈压住他双手,放在后穴内的手指打着转曲伸着,紧接着又加进去一根,并在一起抽插着。

郑孟筠的颈侧被初春草地上那冒尖的野草刺痛,他近乎哀求地对明烈道:“求求你,不要……”

下头又挤进一指,三指在内里分分合合、来回动作,终于摸索到那块栗子大小的软肉。

电光火石,那快感如烟花绽放,如此强烈,难以置信。郑孟筠一阵恍惚,意识到自己方才叫出了声。那声音如此淫荡,是他的吗?

明烈不多给他,打着圈按揉了几下后,便将手指撤出来。这几下便弄得郑孟筠眼前一片茫然,双腿微颤,玉茎微硬,花穴也湿润了起来。

郑孟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他明白自己反抗不了了,只抹了一把脸上的精液,赤红着眼,对明烈道:“你非要这样吗?”

明烈一滞,反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郑孟筠瞪大了眼,本想说什么,刚发出一个字,便立即转为了痛苦的哀叫:“啊——”

没有什么水液的润滑,只有匆忙潦草的扩张与强硬地进入。

郑孟筠觉得自己的下身被劈开来了一般,穴眼极为勉强地吞下阳物,痛得他不自觉流出泪水。他咬着牙,不想再泄露一丝声响。

明烈的进入也极为困难。从未有人使用过的干涩的后穴过分紧张,紧紧地?着他那对于这只大得有些过分的阳物。

“放松点。”明烈被他吸得头皮发麻,唇间吐出几个字。

郑孟筠茫然地听着他的话。后穴撕裂剧痛让他无法思考,只能迟钝地泄力,瘫软在草地上,不敢妄动。

阳具蛮横地往里推进着,来回几下,郑孟筠感觉那东西的进出似乎是顺利了些,股间也有些湿润……是出血了么?

确实是出了血。鲜血浸着两人的交合处,才给了这场过于粗野的性事一点点的润滑。

可明烈没注意这些血,只疯了似的抽插着,一手掐在郑孟筠的脖上。他平时握刀的手大且极有蛮力,掐得郑孟筠几乎无法呼吸。郑孟筠双手慌乱地来掰明烈掐自己脖颈的手,反倒适得其反,引得明烈更加用力。

喉头被扼住,有种异物感。眼前已在剧痛和窒息下变得浑浊一片了,天空中茫茫星野变成了一副癫狂扭曲的画。郑孟筠觉得自己在被某种凶残的野兽侵犯,痛得眼前一阵又一阵发黑。

下身疲软的玉茎被明烈另一手捉起来,粗暴地撸动着。快感被他野蛮的动作强行唤起,撸动的节奏如他阳具耸动一致,郑孟筠分不清快感的来源,嗓子被掐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叫着。

高潮来得忽然又猛烈,窒息的晕眩中,郑孟筠只觉得锐痛之下,眼前的星都如烟花般炸开来,零零星星落在自己小腹上,他要被浪潮淹没。

肠道里中生涩的软肉精疲力尽地绞紧了,吮着明烈的阳具。明烈终于松开了掐着郑孟筠脖颈的手。可他没有射出来,反倒是借着郑孟筠高潮时的紧致,更加猛烈地冲刺起来。

郑孟筠终于喘上一口气来,死死抓着明烈的衣袖,口里只会呜呜叫着。

肠道里敏感的那点在冲撞中被反复折磨,后穴麻痒的快意在此刻姗姗来迟。

郑孟筠什么都想不了了,上一次射精的余韵还在身体中激荡,此时是双眼翻白,口中只剩下颠三倒四的呻吟,反复哭叫着“不行了”和“慢点”……

明烈朝那微微凸起的点反复顶撞着。他从未有过那样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倾倒,天地翻覆,只剩下体内那带给他疼痛与极乐的滚烫事物。

“别……求你了……”郑孟筠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泪来,沙哑着嗓子求他。

明烈不理会他,只是按着他暴虐地抽插,泄欲一般。这场性爱和从前是如此不同,没有丝毫的温情和爱抚,只有天地旷野间回荡着的,未曾被驯化的凶蛮和血腥气。

郑孟筠在这种过分激烈的刺激中被强行抬上顶峰,残忍的快感让他无比痛苦,熟红的玉茎抽搐着吐出一些稀薄的精水来,肠道缩紧,裹着体内欲发胀大的肉棒。

他终于哭叫着高潮了。

明烈差点被他绞出精来,却终于还是忍住了,舒服地叹出声来,又继续捣弄着。

血迹此刻已然干涸了,这处又无水液分泌,明烈只拿手去扣挖着郑孟筠正抽搐流水的花穴,取了些粘腻的水液涂到自己退了一半出来的阳物上。

此时,明烈才看见两人交合处的血迹,还有草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色斑痕。他愣了一下,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面孔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摸郑孟筠的脸,声音都是抖的:“若若,若若…”

郑孟筠已然是半昏死了过去,朦胧中听见有人叫他,可嗓子痛得厉害,没法应他。

他指间摸到了郑孟筠颊上半干的泪痕。怎么办,怎么办……此刻明烈已经再无半分冲动,把自己的下体从郑孟筠的穴道里抽出来。

穴眼成了一个合不上的小洞,鲜血血混着透明的液体流出来,一片狼藉。明烈心乱如麻,不忍心再看,更不知事已至此要如何是好。

郑孟筠躺在草野上,眼前恍恍惚惚只有漆黑的夜空与星野,闪闪烁烁,在一片钝痛与混沌之中,隐约听到马蹄声。他费力地睁开眼,隐约看到一抹亮色。

方才祭台上那个茶色头发的漂亮少年,正与明烈激烈地争吵着,或者说那漂亮少年在单方面斥骂明烈,手中的马鞭几乎要顶到明烈鼻尖上去。

谁敢这样骂他……他恃宠而骄的情人么?

这样想着,郑孟筠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下体更是哪都疼,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眼前一片旋转,又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被裹在一片温柔的暖阳中,颠簸了一阵,下身似乎没有那样疼了,才又真正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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