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仍未松开袖中匕首,道:“我叫赵灵。”
王霄汉恍然大悟,道:“你就是搞出这场风波,拿朝廷和江湖人都当猴耍的赵灵。怪不得,你会同阿青结拜。”
白马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又问:“博陵公势力不小,你若真想找阿青,何故此时才来?他若觉得你可信,又怎会三年都不尝试同你联络?”
王霄汉无奈道:“年前,鲜卑王室中发生变故,我才知道阿青没有死于虎爪下。我从他失踪的鲜卑山一路追查到洛阳。说起来,你当谢我才是。”
白马:“别卖关子。”
王霄汉:“我同淮南王有些交情,他曾让我帮忙打探消息。我追查阿青的下落,找到了当年捡走他的人贩。我仔细看过那人贩子的账簿,发现他就是王爷要找的人。先前我王爷找那人贩子做甚,但这英雄会把你的事闹得天下皆知,我自然就明白了。所以说,你的信物、你要的证人,都是我找回来的,你难道不该谢我?”
白马收了匕首,正容道:“多谢。”
王霄汉挠了挠头,道:“我先将人送至淮南王府,而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青山如是楼。楼中掌事告诉我,阿青已被人赎走,却不肯告诉我是谁人将他带着。那地方不简单,我不能强行逼问,只因打听到,他同你情谊颇深,便赶来此地追踪线索。方才多有得罪,是因我实在心急,对不住了。”
白马摇摇头,道:“我明白了,你可有信物为凭?我先帮你拿给阿青,让他自己做主。”
王霄汉有一瞬间的迟疑,最终还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递给白马,道:“这是姐姐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虽只是一张青纸,但于我而言胜过千金。还请你小心保管,拿去给他一看便知。如今,阿青已是个大人,确实该自己做主,烦请你转告他,若他有意返回鲜卑,明晚子时,我在石头城外西峰下的猎户小屋中等他。还有……舅舅来晚了,对不住。”
白马从王霄汉的话中,听出了满腔悲苦与无奈,不禁唏嘘,道:“逝者已矣,切莫过度伤怀。我会原原本本地转告他,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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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幽昧,灯火阑珊。
风波过后,已是下半夜。白马到后厨摸了几个冷面饼,就着凉水吃下,被王霄汉杀了自己想要生擒的刺客的那点憋闷劲儿,算是暂时缓和了一些。他怕岑非鱼回去路上发现尸体,担忧自己,便运起轻功,直接从客房的瓦顶上行过,快速跑回房间。
“你给我滚开!”
行经孟殊时宿处,白马忽然听见房中传来一声叫骂,他又想起了阿九那双湛蓝如海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扒开一片青瓦,从缝隙间朝下望去。
石头城荒废已久,城中没有多少木炭,客人烧来取暖的,大都是略带湿气的柴禾。厢房中灰烟阵阵,像蒙着一层纱。
孟殊时用铁钳将冒着浓烟的柴禾夹住,放在一个小铜盆中,拿到房外,让风把烟吹散。等到柴禾烧成了黑炭,他便把东西拿进来,摆在床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