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忍不住摇了摇头,疾驰而去。
在这条干净整洁的人行柏油路上,女子仰首阔步,是那么自信,那么优雅。
她走过一片商业区,又走过一片商业区,喧闹的市井,和她却是那么格格不入。
直到,“凤凰城c区”五个字赫然出现,黑色高跟鞋才驻足。
停留了,半分钟之久。
半分钟后,她继续踏步,目光扫过一排错落停放的,或奢侈或普通的车子,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号码牌。
转身,透过商业店铺的玻璃落地窗,隔着店铺外面的人行道,隔着一排车辆,温黎双手掏兜,一瞬不瞬瞧着茶饮馆内,身着白色t恤的男子,坐在那。
果然,他在这。
小麦色手腕上的表盘,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光芒。
室内很暖,灯火通明,三十三岁的男子,仍旧保养精致得宜,充斥着少年感。
室外很冷,夜色漆黑,风吹乱了温黎的秀发,墨镜里面,美丽的眼睛,略带破碎感。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他在那女人面前,高谈阔论,浑身散发着男性的魅力,像个指点江山的帝王。
而那女人坐在沙发上,托着腮略显慵懒,是仰慕,是崇拜……
四个月,温黎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
这一次,她没有落泪,也没有上前,更没有拿自己的体面和尊严,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所以在李怀旌作势推门出来之前,温黎先一步转身,落荒而逃了。
出于体面也好,出于懦弱也罢。
温黎的第一反应,不是让李怀旌难堪,让自己难堪,而是逃离现场。
她躲进车里,才抱着方向盘哭了一场,压抑着,隐忍着,痛不欲生着,声泪俱下。
深夜李怀旌才给温黎打了一通电话。
温黎旁敲侧击,“晚上没有应酬?”
李怀旌说:“最近不忙。”
温黎隐忍少许,“是嘛,我还以为,你很忙。”
李怀旌淡笑两声,“怎么,想我了?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温黎嗓音柔柔,意有所指,“想你的人那么多,应该不差我一个。”
李怀旌坐在车里,捏着手机侧头扫了一眼窗外,拧眉,“又开始了。”
不耐烦的语气,通过电话那端传过来,明明只有四个字,却让温黎,前所未有得心房刺痛。
又开始了?
她也不想如此。
在没有那个女人挑衅她之前,李怀旌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温黎知道,此刻服软,说好听的,才是挽留他,最理智的做法。
否则就是把他往别人怀里推。
就算一开始真的没什么,最后也变成,有什么了。
可如果温黎能伏低做小,那就不是温黎了。
她用力咽下情绪,眼眶微热,语气生硬道:“我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仰慕崇拜,只会惹你不悦,抱歉,是我技不如人。”
说完,不等李怀旌反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李怀旌向来脾气不好,有生之年,大概也只有温黎敢这么不把他的耐心当一回事,都是惯的。
被挂断电话,忍不住冷笑两声,没再打过去。
*
温黎是个国学讲师,向来清高,不为三斗米折腰。
她今天跑过去,在她有生之年,都是头一遭。
足以见得,李怀旌在她心中的地位。
按照她的秉性,早就应该不给他辩解机会,直接撇清,提分手了。
可就是因为喜欢,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解释的机会。
李楠曾问过她:“黎黎,你到底喜欢李怀旌什么?是喜欢,还是因为他有钱?”
喜欢李怀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