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叫?”
“你为何不杀了他?”我问他,我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攥着那半支断箭,箭羽下面,“白水庄”三个字洇进了红色的血迹,清晰可见。他那么厉害,明明可以替姚丞相报仇的。
他一愣,接着勾了勾嘴角:“我将他留给你。”
我一愣,他和母后长得有几分像,嘴角一勾脸颊露出一颗酒窝,煞是好看。我想起第一次看到月华宫的那幅画,我将画中人错认成了母后,母后笑着告诉我,舅舅的脸颊上有一颗酒窝,和她不同。
“舅舅……”我低低的叫出来,声音忍不住哽咽。
他怔了怔,眼中神色柔和下来,拿过手边的毯子递过来:“你们两个先睡一会儿,我们现在已经在离安城外了,宇崇修一时半会追不过来。”
我点了点头,接过毯子,披在了云辛身上。他一直低着头,未曾做过声。亲眼见自己的父亲死在面前,此时的他还未彻底回过神来。
“殿下……”云辛哑着嗓子开口,“云辛不冷,您睡吧。”边说,他便将毯子拿下来,他的手背上有道深深的紫红色牙印,是刚刚为了让自己不叫出声来而咬的。
“我不困。”我压住他的手腕,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刚刚一路惊险并不觉得多疼,此时放松下来竟相当难忍。我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你身上有伤?”舅舅一眼看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过来,让我看看。”他皱眉。
我安抚好云辛,然后坐到了舅舅的身边。
“伤在哪里?解开衣服我看看。”
我解开衣服,稍微一动便不敢再继续,最里层的衣服粘在了伤口上,稍微一动就疼得厉害。
舅舅挪过白瓷青花灯放在我身前,他看清了我的伤口,脸上骤变:“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抿了抿嘴,小声说:“是母后。”
舅舅的手一抖,然后问:“皇室图腾?”
“嗯。”
舅舅叹了口气:“她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想起前几日我生病发热,母后守了我整整一个通宵,我醒来的时候她两眼通红,似乎比我还要疲惫。我不禁想到,烙去这图腾的时候,母后心中该有多痛。
舅舅从座下拿出一个小药箱,他从里面取出一块叠成长条形的干净白布递到我嘴边:“咬着它。”
我按照他说的做了。
舅舅看了我一眼,手捏上了我的衣襟:“忍着些。”说完不等我反应便用力的将衣衫一把扯开。
“嗯——”巨痛让我额上瞬间流下了冷汗,一声惨叫被白布堵在了喉咙里,若不是这白布的存在,这份巨痛足够让我咬碎自己的牙齿。
舅舅拿过一把削薄的小刀,在灯火上烤了烤,然后将一个白瓷瓶的红色瓶塞□□,对着刀子倒了下去,车厢里顿时酒味弥漫。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抵在马车侧壁上,然后刀子悬在了我的伤口之上。
“唔……唔……”刚刚的巨痛还没有平复下来,我十分恐惧的摇头挣扎。
“老实点,否则我就不管你了。如果不处理干净伤口,你就等着感染化脓送命吧!”舅舅双眉一蹙,眼睛一瞪,恶狠狠的对我说。
我停下了挣扎,闭上眼睛,手指紧紧的掐进掌心,人还是止不住颤抖。刀子上沾了酒,疼痛更加灼热,我几乎要忍受不了。
“门主,离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