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瑟他握住小和尚那不如往常温暖却依旧比他暖和的手,蹭着,“真的?”
“出家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知道。”殷瑟接口,笑了。
那时那和尚的佛法也算小有所成,可他在知道他是条蛇后与不知道只是对他并无两样。
他们认识的第一年,让颜色有了个温暖的所在沉沉睡去,并且不再四处找窝。那个小和尚为他做了个约一尺长的小锦盒,里头垫上软垫,铺上小小的棉被,刚好他变成筷子粗细钻进去。
以为照顾到这蛇妖讲究,嫌弃在锦盒上戳两个气孔难堪,像养那什么虫子似的。法海还费了点心思装上了隐蔽的机关,免得让着蛇一不小心憋死。
沩山,是一个承载这殷瑟最难忘的岁月的地方。纵然,不过短短九年,六年的陪伴,三年的等待,一弹指的离别。但现在想来却好像是他的半辈子,比三千多年的岁月还要长。
黑云咆哮翻涌,带着势要将赤炼吞没的力量。殷瑟咳出一口阿,山顶灵祐禅师口中经文亦是越念越快,手中持珠已生残影。
三更天,雷声闪电突然一滞,殷瑟要紧了呀,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拆开换了火热的烙铁卡在血肉里,不堪言语。
原来漂亮的鳞片破的破掉的掉,只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盘裹在身,让人无法想象几个时辰前还是美丽称得上璀璨的颜色。
蛇妖低低的□□压抑在喉咙深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着。一点点一点点,却比大声的叫喊,疯狂的打滚更加触目惊心。
最后三道。
蛇瞳倔强的锁这如末日黑幕般的云层,不要问他,何必。
他只是,只是想要在和那和尚好好的好好的说上几句话,就想以前一样!
他只想,只想那一个人可以看一看他,就算对待一个普通的人那样都好。
他只怕,怕那个和尚,他还没来得及牵住他的手一起老,他就……死了……
他等不到下一个百年了,他不要什么时机成熟,他指导他修为未至大圆满,此刻强行引动千道飞升雷劫,是那命去读=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但与其那和尚这样下去,他宁肯赌!
付出多少未必就能得到多少,但什么都不去做的话一定什么也得不到!
文德,与其眼睁睁看着你将我点滴遗忘,泯然成尘埃,不若我现在豪赌一场!输了,我什么也不晓得,自然不用再想你。赢了,我便又机会想你是可以听你叫我一声“殷瑟”。
这就很好。
“轰隆”第一道,蛇妖迎上去,被狠狠的砸出云层,背部一条两吃长的伤口,深可见骨。
殷瑟尽力吸纳通过本命剑得来的四周灵气与山顶的护持佛力。雨水如豆,每一滴打在身上都是在翻开的皮肉上再多加一刀。身如处火海被烤得血液沸腾,又如同身处刀山,皮肉模糊。
疼痛已经让颜色意识糊涂了,而第二道天雷不容他喘息,接踵而至。白亮的光足足丈余宽,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的劈在赤炼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的身上,好像要将那蛇妖生生砸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