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崇续看了一眼他,目光又在其余人身上落了落,收了笑容摇摇头:“无妨,我在这儿等着便是。”
而后孟崇续便真的在当铺门口一直立着,无论开门关门,无论当铺里的人进进出出,他就形单影只的立在那儿,偶尔虞滁出门,他才会露出笑容。
一日,青松撺掇谢龙吟几个去了虞滁那儿,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虞滁轮番攻击,势要问出前因后果。
彼时虞滁捣鼓着当铺里的宝贝,面对好奇的众人,回答的云淡风轻:“我在凡尘杀了一个人,丢失了一段记忆。”
“那他呢?”江摇环凑的更近了些,指着屋外的孟崇续问她。
虞滁一句话被噎住,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岿然不动大有成为一座雕塑趋势的孟崇续,孟崇续抬着头,大大方方的任她打量,虞滁看着看着她便笑了出来。
末了她问屋外的青年:“你又是为何来了这儿?”
孟崇续笑的坦然:“司命说,关于我被夺去的记忆,你可以帮我想起。”
☆、寤寐思服
自此,虞滁的当铺里便多了一位打杂的。
一位不喜欢跟人接触,脾气比老板还大的打杂的。
一间小小的当铺,从掌柜到打杂的,都是仙人。一时间,虞滁的铺子成了静昭城里的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大家都想着多吸几口仙气,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可以出了这个鬼地方。
“我要一本《大夏记事》。”
自从有了孟崇续,虞滁平日里便轻松了许多,比如此时她一个眼色,孟崇续就起身去找书了。
谢龙吟见状笑嘻嘻的凑到虞滁跟前,什么皇帝架子也不要了,腆着脸的一个劲夸虞滁:“虞掌柜风姿绰约也就罢了,这驯人的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孟崇续初来静昭城那股谁都不屑入眼傲劲我还记着呢。现在呐……”谢龙吟还要说下去,虞滁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她摆摆手睨了谢龙吟一眼:“我最近火气大,你怎么称赞我都没用。”
“哦。”听完这句话谢龙吟蔫了似的,眼皮子叶耷拉了下来,单手托腮望着孟崇续离去的方向。
虞滁看谢龙吟垂头丧气的模样,主动提起了话茬:“那副画我看过,画中女子不及江摇环十分之一,你何必执着于此?”
谢龙吟笑道:“我当了四十年皇帝,来这静昭城也有二百多年了。这前前后后近三百年的岁月,我真的有些记不清她的模样了。说实话,她的声音我已经记不清了,那些回忆我都记得,可是她的面庞却越来越模糊。”
“她叫什么?”
谢龙吟的目光逐渐温和,平日里乖戾的锋芒尽数收敛:“算不得多好听,却和我是天生一对的,”顿了顿他道:“姚永凤,永远的永,凤凰的凤。”
“你的书。”
话还没说完,《大夏记事》就被孟崇续拍在了桌上,他略防备的看着谢龙吟,眼神不善。
谢龙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本来如果继续说下去,十有八九虞滁就要把画像拿给他了。
他拿起书正反囫囵的看了一眼后,索性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德宗二十四年,‘平康之乱’爆发,大夏举国北迁,后太子顾祁钰携众镇压叛军,历时四年。
德宗二十五年春,太子顾祁钰继位,因太子妃在“平康之乱”中不知所踪众人遍寻不得,遂立良娣白氏为后,此后多年帝后情深,为后世所传颂。
据载,德宗三十八年,有妇人于青龙大道拦路天子,侍卫长剑落下之前,上挑帘。忽大惊,匆忙下轿,妇人只凛声问:“他是否已故?